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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真的麼？&rdo;

&ldo;不知道。&rdo;他道。

&ldo;把老外婆活埋了。&rdo;珊瑚自己向自己說。

琵琶不認識何乾的母親，只知道她一定很窮，比何干他們還窮，才會把小女兒送人做養媳婦，比丫頭好不了多少。何干到城裡幫工，她就搬了進去，照顧孫兒。

&ldo;唉，哭啊。不放心啊，我媽年紀大了。&rdo;何干講起的時候像是還有什麼沒說的聲口。

另一次她提到她母親是上次回鄉下。

&ldo;她不怕。&rdo;何干低了低聲音，倒像不高興。&ldo;她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了，什麼也不怕了，什麼都看開了。&rdo;

要她一個人操心。

琵琶極力想像老太太被按進棺材裡，棺蓋砰的闔上，手指頭硬是一個個扳開來往裡塞。

&ldo;富臣本來就不是好東西。&rdo;珊瑚道。

&ldo;我記得他很油滑，人也聰明，一點也看不出是何乾的兒子。&rdo;露道。

&ldo;他老是來找何干要錢。&rdo;陵道。

&ldo;她幫他找到過一個差事，可是他學壞了。&rdo;珊瑚道。

&ldo;怎麼壞？&rdo;琵琶問道。

&ldo;花頭太多，還玩女人。&rdo;

&ldo;他老是來要找事做。&rdo;陵道。

&ldo;他就是以為城裡好。&rdo;珊瑚道。

琵琶記得看見他立在父親面前，勞動與不快樂燒得他焦黑了，棗紅色臉上忿忿的，她看見了還震了震。

&ldo;何干怎麼說？&rdo;珊瑚問道，&ldo;她相信不相信富臣活埋了他外婆？&rdo;

&ldo;她當然說是沒有的事。&rdo;

&ldo;那怎麼會有這樣子的謠言？&rdo;

&ldo;她說她母親越來越像小孩子，富臣脾氣又不好，所以有人造謠言。&rdo;

&ldo;將來她回鄉下可怎麼辦？帶著全部的家當，那不是進了強盜窩了。&rdo;露道。

&ldo;何乾沒有錢。&rdo;琵琶道。

&ldo;喔，她有錢。&rdo;珊瑚道。

&ldo;她還許積攢了一點錢。&rdo;陵道。

&ldo;富臣老跟她要錢，就是攢了也不會剩多少。&rdo;琵琶道。

&ldo;那個富臣‐‐自己的外婆都活埋了。這倒讓我想起你們大爺來。&rdo;珊瑚笑著掉過臉去看陵，突然要向他探問什麼。&ldo;是怎麼回事？說是姨太太把大爺餓死了？&rdo;

&ldo;是啊，外頭風言風語的倒不少。&rdo;他道。

&ldo;我跑出來了，聽見說大爺死了倒嚇了一跳。&rdo;琵琶道。

&ldo;他病了好些時候了。&rdo;珊瑚道。

&ldo;他那個病，醫生差不多什麼都不叫吃。大媽和姨太太都說她們可擔不起那個干係，兩個人都不敢給他吃。&rdo;他道。

&ldo;大媽不敢給他吃倒是一定的，&rdo;露道，&ldo;她還在氣吉祥的事。倒是吉祥怎麼也這樣子？&rdo;

&ldo;她也跟他們住在一塊？&rdo;珊瑚問道。

&ldo;她到末了兒才搬進去了，方便照顧。&rdo;

&ldo;傭人也一樣？他們也不給他吃？&rdo;

&ldo;他們不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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