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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握著他冰冷的手,低低地說:
「你說你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從舞台上離開,爸媽找你都找不到,如果你留下來接著領獎,是不是就沒有爆炸了……」
說到爆炸這兩個字,簡桉不禁愣住了,囁嚅了幾下嘴唇,卻沒有開口。
當時突然爆炸是因為著火,可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起火了?
而且沈初言撞倒的那桶炭火周圍根本沒有易燃物,又是怎麼導致周圍燃燒?
想著想著,腦海里忽而浮現出大火中季松亭落在他唇上的吻,以及那張被火焰灼燒得血淋淋的臉,那麼痛苦……
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這人以身護著他,自己是不是就不只是失明了……
簡桉默默垂下眼帘,有些煩躁,手指緊緊攥在一起,心裡始終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問:「媽,季松亭怎麼樣了?他好像也跟我一塊被炸出來了。」
沈母回憶了一下,面露不忍:
「嗯……季少爺全身好像都被燒焦了,臉和胳膊上的皮膚都沒有完整的,雖然還活著,但情況應該很危險吧。」
那一定傷得很重了!
簡桉咬了咬唇,臉上的情緒已經開始慌亂和擔憂了,但卻極力克制著。
他記得昏迷前最後看見的季松亭,對方一張臉血肉外露,慘不忍睹,渾身上下都是灰塵,頭髮也亂糟糟的。
他知道自己應該恨季松亭,但他還是不能完完全全做到,對方一次次不顧生命救他,讓他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自己是不是還對那個男人殘留著一絲感情,所以才會難過,才會擔心……
可季松亭曾經那樣折磨他,他不應該有這些情緒才對,又有什麼好擔憂的?
沈母:「不過倒是有點奇怪,他全身燒得比你厲害多了,你們兩個當時是在一起的吧?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
「我也不知道……」
簡桉回過神來,但眼裡隱約籠罩著一點水汽,低低地說:「是他……用身體護著我,我才沒有受太重的傷。」
沈母一臉難以置信:「原來是這樣,你才沒有燒傷?!他居然會救你……」
簡桉緊緊抿著唇不說話,從季松亭第一次替他擋子彈開始,他就一直想不通,對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母有些生氣:「就算他救了你,媽也不會原諒他以前傷害過你的種種,而且如果不是他帶你走,你也不會受傷!」
簡桉搖搖頭:「媽,是我自己要求他帶我去見沈初言的,這點不能怪他。」
聽到沈初言這個名字,沈母臉色一頓,難免會想起對方曾經也在自己身邊生活了二十多年,但更多的,是氣憤。
如果不是因為周曼香的貪念,因為沈初言的自私,她也不會和自己的親生骨肉分離了這麼久,還失去了一個兒子。
「那冒牌貨……怎麼樣了?」
「大概死了吧。」
簡桉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內心並沒有多大感觸,甚至很冷漠。
他疲憊地躺回了床上,眼前無邊無際的黑暗讓他感到不安,只好閉上了眼:
「媽,我想睡會,這樣醒著,也是一片黑,還是睡了好……」
「行,媽守著你。」
沈母站起來,輕輕替兒子將被褥拉好,然後細心地撫平周圍的褶皺。
天愈漸黑了,狂風卷著雨絲狠命往玻璃窗抽打,閃電夾雜著雷聲此起彼伏。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點空隙,一個人影利落地側身進來,隨後一瘸一拐地朝著床上入眠的青年緩緩靠近。
黑影走到床邊停了下來,不敢再繼續往前一步,生怕驚醒了熟睡的人。
病床上,簡桉淺淺地呼吸著,狹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