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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说句不怕你笑的话,我还是头一回坐这个。”
心碧说:“济仁这个人,大烟呀、麻将呀、酒呀这些坏瘾都没有,就是在外面住得久了,染上了些时髦的习气,爱往家里买些时新用物。你是个懂戏的,我家里还有留声机,有一大摞的唱片,梅兰芳的,马连良的,俞振飞的,色色都全,将来你进了门,这些有得你听呢。”
“可是真的?”绮凤娇兴奋得双眼雪亮。
心碧笑道:“你看我像个哄人的吗?”
绮凤娇身子一跃,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又重重地摔落下去。随即她意识到自己过分的喜形于色,会暴露自己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又端端正正重新坐好。
心碧仿佛没看见似的,自顾说下去:“家里的几个人,你都见到了。老太太是世上一等一的好脾气,对媳妇、对孩子、对下人,都没发过火。家里上上下下是无人不敬重她的。我们大太太信佛,自己更是天生了一副菩萨心肠,谁要有什么难处去求她,没有个不准的。也好也不好,怎么说?容易被歹人算计了呗。还好她不管家,否则怕是家里有多少银子也不够她让人拿的。二房早些年逃婚出去,如今下落不明,算是绝了后。三房为人精了点,好的是不在一起住,处得来就处,处不来把门一关,各过各的日子。四房混得不大好,做个小店员,时不时还要济仁接济,夫妻两个倒没什么坏心肠。这些,日后你自己慢慢会体会。孩子们都还懂事,男孩子克俭顽皮了点,大女儿润玉,就是在外面上学的那个,从小被她父亲娇惯,脾气有点任性,别的几个还好……”
绮凤娇用双手抱住脑袋,娇笑道:“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人名,我听也听不过来了。”
心碧也扑哧一笑:“可不是嘛!我是性急,恨不得把所有要告诉你的都说给你听。”
绮风娇仰脸说:“太太总说别人心好,我看太太又比别人更好。将来我要是真进了这个家,是我的福气。”
心碧就势在她对面坐下来:“怎么是将来?就是眼下的事情嘛!我们两个合力把这事办成了,济仁马上就能出来。等他出来了,我已经把你在这院子安顿好了,他回家一见,不知道会有多么高兴呢。你是他看上的人,你自己又喜欢着他,两情相投,好滋味在后面呢。”她把椅子往绮凤娇身边挪了挪。“要紧是在我说的那着棋上。你放心,我既是把你认作济仁的人了,我总不会让你吃亏。”
绮凤娇有些忸怩不安:“大太,我是真不能把身子给那个钱……”
“谁说要你把身子给他了?”心碧嗔怪道,口气中透着亲热。“我说过,你马上就是董家的姨太大了,我还能通你做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绮凤娇红了脸,一声不响。
心碧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的玻璃瓶,举在绮凤娇眼面前摇了摇。瓶中有很少的几粒白色药片,每粒只有黄豆大小,扁扁的,表面上还刻了极细的外国字母。
“这是我们从前在上海住着的时候,一个德国医生给济仁的。这药片只需吃下去一粒,人就睡得死过去一样,万事不知。”
“哎哟,这不就是戏文里说的那种迷魂药吗?”绮凤娇好奇地睁大眼睛。
心碧笑道:“差不多吧。左右不过是睡几个小时,要不了他的命。你好生收着,记住只能用一粒。”
绮凤娇把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小心翼翼接过玻璃瓶儿。
心碧在克俭房中找到克勤的时候,哥儿俩正头靠头地趴在一起看一本《三侠五义》的小人书。见心碧进来,克俭笑嘻嘻地抬头喊了声“娘”,克勤却多少有些慌张,忙忙地把小人书往怀中藏匿。心碧说:“看书就看书呗,干什么要吓成这个样子?”
克勤还没说话,克俭就抢着告诉娘:“三叔不让他看这些闲书,要叫他温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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