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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稍彎，&ldo;簡直痴心妄想呢。&rdo;

匕首順著安公子手臂下滑，深深地沒入皮膚，鮮血流出來，手筋腳筋盡數被挑斷，&ldo;啊啊啊啊!&rdo;

昨天他便囑咐安府的下人，關上佛堂的門後，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許踏進佛堂半步，違者發賣到別處。

謝寧聽到痛呼聲，還是下意識地看了安公子一眼。

啪嗒，他如同廢人一樣跌到地面，不知為什麼，她的眼皮也跟著抖了一下。

不得不說，過於血腥，轉瞬，謝寧便想起了在許府時看到的那具屍體，安公子他可跟無辜這個詞扯不上絲毫關係。

他並不無辜。

甚至壞透了。

許扶清面無表情地翻過安公子的身子，沾了血的匕首再次落到他後背，一點一點地把那層皮割下來，力度恰當輕柔。

他神情專注得宛若在做什麼愉悅人心的事情。

謝寧忽然覺著身邊涼颼颼的。

蜂擁而出的鮮血染紅了骨節分明的手指，紅覆蓋掉白，溫熱的血貼著許扶清冰涼的皮膚，他睫絨溫順地垂下。

畫，還是得取下來，才算完成任務。

少年微歪著頭，認真地端詳著畫，分寸感掌握得極好，匕首絲毫沒損壞畫，割下來的皮完整。

安公子被活生生地疼暈過去了。

立於供桌之上的金佛像慈祥地笑著。

太噁心了，謝寧有嘔吐的衝動，本想忍著的，但到後面實在忍不住，乾嘔了幾聲，生理性淚水盈滿眼眶。

她忽然感受到什麼，抬起頭，撞上許扶清投過來的困惑且不解的眼神。

他的手攥著那幅&l;畫&r;，血淋淋的，還往下滴著血珠，滴答、滴答、滴答地砸向地板，很像外面下雨的聲音。

衛之玠沉默了良久，別了別眼，啞聲喚：&ldo;許公子。&rdo;

許扶清眼珠子轉了轉，匕首移了個位置，割過安公子的喉口，完成第二個任務，再將&l;畫&r;直接地扔給衛之玠。

還帶著些許溫度的鮮血在半空中拋灑開。

幾滴落到那些僧人光溜溜的頭頂，他們轉動佛珠念經的手僵了一下，接著唇瓣飛快地翕動，繼續念著。

衛之玠看著掌心多出來的燙手芋頭，欲言又止。

謝寧舔了舔乾澀的唇瓣，望著朝自己走來的許扶清，視線忍不住停到他通紅的手，很好看，但也很叫人害怕。

&ldo;可以了，我們走吧。&rdo;

他隨便地扯了掛在佛堂裡面的一塊祈禱經幡擦了擦手。

走?去哪兒?她思緒糊成一團漿，對了，許扶清說過的那個地方，快當要捋清楚的時候，後頸被人一敲。

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謝寧隱隱約約地聽見他用一種誘哄的語氣說：&ldo;你應該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醒了就到了。&rdo;

累。

好累。

她的確非常累，思緒不由自主地跟著少年說的話走，眼皮緩緩地闔上。

許扶清冰涼的手分別觸上謝寧的腰跟膝彎，輕鬆地抱起來，少女素藍色的襦裙裙擺垂下來，蓋過他的手腕。

衛之玠見他抱著謝寧就要往外走，心下怪異，不由得出聲：&ldo;許公子，掌教讓我們完成任務後去見她。&rdo;

佛堂內的竹香逐漸被濃重的血腥味掩蓋。

提到掌教，許扶清微微蹙起了眉，一腳踹開緊鎖著的門，雲淡風輕地跨過去，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ldo;這樣啊，抱歉，我現在有事兒要辦，去不了。&rdo;

他輕飄飄的聲音散在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