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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在門口徘徊了一陣，遲疑著叫道：&ldo;公子。&rdo;

贏沛見八方館的人過來，連忙迎上前來：&ldo;阿翁，怎麼了？&rdo;

&ldo;公子，老朽有事相求。&rdo;

管事年紀大了，贏沛親自過來扶他：&ldo;阿翁請說。&rdo;

管事揶揄著，總算是開了口：&ldo;按理說，公子病中不宜多思，老朽不該來的，可是，可是……&rdo;

贏沛覺得不太對，阿翁在八方館多年，大事小事多少也是個能拿主意的，如今卻扭捏了半天，叫他抹不開面子來說的，眼下只有一樣。

贏沛猜了個大概，便把話題接了過去：&ldo;這些日子沒去八方館是我的不是，病中糊塗，連本月的份例都忘了分發下去，有勞阿翁親自跑一趟來取。&rdo;

外頭人以為，八方館的份例都是從官中撥到館主的府里，再由館主發放到各地，卻不知在贏支所謂的受賄案以後，這項制度便已廢除，所有銀錢都是直接劃撥到各地八方館。管事在八方館多年，跟過贏支、百里奚這些個館主，是個通透的人，他怎會不知君侯早將八方館的份例停了，而且並沒有恢復的意思？他知道這段日子八方館的銀錢都是贏沛從自己府里支出去的，若不是實在維持不下去了，他也不會來找贏沛。

說話間，贏沛已經命人將錢袋拿來，親自交到管事手上，囑咐道：&ldo;阿翁拿好了，若是不夠再跟我說。&rdo;

管事掂了掂手裡的錢袋，有些惶恐：&ldo;公子，八方館的賢士們已經走了大半，用不到這多的。&rdo;

這話雖是實話，但還是叫贏沛心頭一梗，避重就輕道：&ldo;他們離開只是暫時的，待日後，日後人多了起來，總歸是要用的。&rdo;

這話有些苦澀，管事不忍打消他的盼頭，藉口搪塞：&ldo;其實上個月的銀錢還沒用完，真的不用這麼多。&rdo;

明顯的謊言，贏沛不由分說又將錢袋塞到他懷裡：&ldo;這一趟辛苦，一會我派人送阿翁回去。&rdo;

管事推拖不過，只得好好地抱著錢袋，彎腰道：&ldo;公子放心，有老朽在，八方館一定好好的。&rdo;

贏沛回敬他一個微笑：&ldo;有勞。&rdo;

送走管事，贏沛避開侍從進入臥房，打開內室的一道暗格，裡頭存放著的是府上的家當和帳簿。他如今只是典吏司的一個大夫，月例不多，縱使贏氏是宗室，有一定的家產保底，但他一面管著贏府上下，一面供著八方館和間機閣。八方館養著一批賢士，還要供講學、筆墨等開銷；間機閣更甚，不僅有百餘名探子，還有各種兵器裝備，隨便哪一邊都是流水的銀子。他已經把府中的開支裁剪了一半，如今間機閣已經沒有了，那份可以省出來貼補八方館，剩下的他要好好計算，不然真怕哪一天會在銀錢這一項上支持不下去。

這個夏日有些沉悶，星星被雲壓在後頭出不來，連月亮也只露了個頭，便再無蹤跡，燥熱的空氣中沒有一絲風，憋得蟬鳴蛙叫都少了許多，秦宮裡更是一片沉寂。

一個比夜色更暗的影子晃過，直奔贏罃寢殿而去。

&ldo;君侯，晉侯姬歡薨了。&rdo;

&ldo;怎麼死的？&rdo;

&ldo;說是病死的。&rdo;

病死的？贏罃有些慚愧，難道真是間機閣那次……

&ldo;查清原因了嗎？&rdo;

&ldo;君侯息怒，影衛組隊不久，還未深入晉宮，晉國又將消息瞞得嚴實，故而…&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