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页)
皇后偏頭看向準備前往薛元嘉宮中的帝王儀仗:「定安侯如日中天,和徐大姑娘很相配,貴妃也難得喜歡,我是樂見其成的。」
問這話的女官一經點撥便領悟了這話里意思,薛愈如今權勢正盛,若是再選一個母家強勢的夫人,日後哪裡還壓製得住。
徐家就很好,體面上過得去,分量卻也不重。雖然外祖家在帝王面前很得臉,但到底是文官,那兩個舅舅比她外祖也差了許多,更不必說孝期還未過了。
只是,那女官面色為難,嘴唇翕動,到底沒提起。
天色漸漸黑下來,徐頌寧眼神看不清,夜裡做什麼都不方便,乾脆歇下。
她這些時候堆了滿心的事情,千頭萬緒料理不清,夜夜睡不安穩。
這一夜照舊,她才入睡不久,便做起夢來。
夢裡她攀在樹枝上,正往下看去,徐頌寧不覺得自己能做出這樣的時期,下意識抬手捏了捏眉心,卻發覺那手很小,順手往自己臉上捏了一把,還有著嬰兒肥。
徐頌寧想起外祖昏沉之間閒話過的,她幼年時候是很淘氣的。
這是她幾歲時候的故事呢?
她眼皮抬起,往樹下打量,此處臨近個屋宅,似乎是外祖的書房,後來沈老太爺去世,便緊鎖門戶,以防觸景生情。
屋裡有人書聲琅琅,徐頌寧仰起頭去看,發出了點動靜,把那屋裡頭的人招了出來。
是個少年,十一二歲年紀,眉目溫和,寬衣博帶,握著卷書,仰頭看她,慢聲細語問:「你是誰呀?是下不來了嗎?」
下一刻,徐頌寧寄身的那枝杈咔嚓一聲。
她臉皮一僵,一腳踏空,衣袖被風吹起,跌落樹下。
徐頌寧從夢裡霍然驚醒,一身冷汗被風吹透。
外頭吹拂進一點子冷風,徐頌寧揉著眉心,頭疼欲裂,一雙手冰冷。
守夜的阿清在外頭輕問了一句:「姑娘,怎麼了?」
徐頌寧輕輕打了個噴嚏,揉著鼻樑,語氣發瓮:「沒事,做了個噩夢。」
後者撩開簾櫳進來:「姑娘受寒了嗎?」
她又把窗扇檢查一遍,過來給徐頌寧摸了摸脈,手背在她前額虛虛試了下,替徐頌寧掖好了被子:「姑娘歇著吧,我明天給姑娘熬碗薑湯喝。」
徐頌寧點點頭,睏倦地合上眼皮。
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阿清進來看了幾次,最後兩三次的時候,摸得她身上漸漸燒起來,忙去推醒了雲朗和雲采,熬了濃濃的薑湯預備著,又親自握著小蒲扇咕嘟咕嘟熬湯藥。
雲朗則去了前頭,跟敬平侯回話,說了徐頌寧今日出不去的事情。
徐順元臉色冷漠寡淡:「既然知道今日要出門,昨夜怎麼也不提防一點,叫侯爺誤會了可怎麼好?」
說著,一句話也不問徐頌寧身體如何,拂袖而去。
臨走不忘丟下一句話:「等她好了,你叫她把帳務清一下,撥出銀子來還給那幫子人,沒得糾纏不休的丟人。」
雲朗被這作態氣出一肚子氣,氣鼓鼓地往回走,迎頭撞上匆匆忙忙趕來的徐頌煥。
對方狠狠剜一眼她,眼神怨毒。
雲朗愈發惱火,恨不得瞪回去,又怕給徐頌寧招麻煩,最後垂著眼皮揉著袖口戳在那兒,等那人過去。
沒承望沒走兩步,徐頌煥又折回來,惡狠狠抓住她手臂:「我父親哪兒去了?!」
雲朗:……
她盡力緩和了語氣:「回二姑娘,我只看見侯爺匆匆出去,並不曉得。」
後者壓根兒不入耳,揚手就是一巴掌抽過來:「你們都糊弄我,仗著我母親如今…如今……」她嘴唇青白,氣得哆嗦亂顫,最後也沒把「病了」這麼個堂皇的理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