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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於是又都頓了步子,悄悄退了出去。
徐頌寧心裡想得紛亂,一直到薛愈醒來了,一雙眼靜靜望著她的時候,還亂著。
「想好了嗎?」
他似笑非笑地抿一抿唇,嗓音里還有殘留的疲憊:「要不然我再睡一會兒?」
徐頌寧絞著袖子,不出聲。
薛愈則瞥一眼門口探著頭的阿清,手指屈了屈:「藥給我。」
後者很快把藥送了進來,徐頌寧還沒來得及反應,腳踝就被人熟門熟路地捉住,他額角還有一點淺淺的傷痕,仰起眼神看她的時候,嗓音平淡散漫:「疼不疼?」
她容易受傷,身體又弱,腳踝腫得很厲害,薛愈雖然輕了手腳,可上完藥,這人臉還是白了許多。
薛侯爺放下藥,主動坐開了一些,和她隔開了距離。
「我……」
他抿一抿唇,嗓音透出一點乾澀:「我在想,我辭卻這些官職,好不好?」
「我不想侯爺為我做這麼多事情。」
徐頌寧搖搖頭:「我不想到了以後,我們走到某個境遇的時候,會叫人覺得,『全都是因為我當時如何如何』。」
她眼半垂著:「侯爺看了那信嗎?」
其實不難猜她究竟去了哪裡,尤其薛侯爺手眼通天。
只是沒想過,他會這麼快找來。
「嗯。」
薛愈應一聲,才兩天的工夫,他眉眼間驟然增添了許多倦怠與疲憊,整個人松垮地靠在那裡:「我曉得你不想見我,可是我好累,你不在,我又總噩夢。」
他說到最後,輕輕發笑,仿佛在笑他自己,可抬起眼睛看她的時候,眼裡又沒多少歡愉的意味兒。
「…侯爺?」
徐頌寧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只好又叫他一遍。
他答應一聲,微微湊過來。
手指停駐在腰間,極輕巧地托起她,放在他腿上,他嗓音沙啞:「徐頌寧,低頭。」
被親吻住的那一剎那,徐頌寧意外發覺,自己什麼也看沒看見。
仿佛是因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不需要她再知道一些還沒發生的事情了一樣。
衣袖交疊在一起,他在她頸側惡狠狠咬上一口。
「徐頌寧,你怎麼,怎麼能這樣呢?」
他才收拾了帝王,把天潢貴胄戲弄過一通,卻偏偏在面對她的時候,無可奈何,一籌莫展。
她低頭看著他,他還維持著適才親吻她的姿勢,喉結因為仰頭而格外突出,和她對視的時候,輕輕滾動一下:「阿懷,阿懷……」
他叫著她名字,慢條斯理地親吻著她,以蠱惑人心的姿態:「有什麼事情,直接告訴我,好不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也不要不告而別。」
她被他親吻得糊塗,領口吹過涼涼的風,精緻秀氣的鎖骨被吻出淺淺的痕跡:「你怎麼也不問一問我,問一問我有沒有哪裡受了傷?」
「侯爺,此處是佛寺,別……
她低聲輕語,腰肢上的力氣鬆懈下來,軟軟靠在他肩頭,說出來的話卻還清醒:「侯爺這時候,本該是最忙碌的,怎麼…來了這裡。」
薛愈緩緩捏著那腰肢:「他們的紛爭,忙不忙的,和我有什麼干係。」
他嗓音發啞:「我原本,沒想著要準備好後路的,報了仇,殺了仇人,就罷了,至於善後,與我有什麼干係呢,我活著,本來就是為了當年的那一筆血債罷了。」
「如今我的念想,也就只剩下一個你了。」
他抵著她肩頭,短促地笑出來,靠著她自暴自棄地說著:「阿懷,我並不是個很好的人,我也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我這個人,實在是很可怕的。」
他說:「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