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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大怒地跳了起來,他想要用自己的威嚴呵斥王后閉嘴,在這一刻他感到的也非愧疚和羞慚,而是被戳破之後的心虛和惱怒。
然而所有人只是冷冷地盯著他,甚至連荷馬,也不知道有意無意,從喉嚨間發出的是濃痰起伏的聲音。
「我還一直在思考,為我是不是真的像他指責我說的那樣,不懂得感激,不知道本分,」王后道:「但我忽然意識到他這麼多年來談的只是我對他的本分,他對我應盡的本分,卻從來沒有提及,我帶來了一塊土地的嫁妝,二十八年的順從,對他真實的尊敬和愛戀,卻在忍受他對其他的女人滿懷遐思,忍受他數不清的情婦的挑釁,忍受獨守一座空蕩蕩宮廷的寂寞,為了排遣寂寞,我一年會安排364次舞會,期待著他像第一次見到我一樣,冒充一個侍衛,大膽地約我跳舞。」
「這是我對我丈夫的愛戀,如果沒有這份愛戀,我也不會撐到今天,」她道:「為了保有我丈夫的愛戀,我做過一些事,比如劃花了侍女的臉頰,她憑藉著美貌挑釁我,我就讓她失去了美貌。當然我還幹過更壞的事……這是個懺悔室,對吧,我應當懺悔,我給你們做個警醒,大概在上帝面前你就要這樣傾吐你的罪過的,你們可以提前將這些東西都想得清清楚楚,總之我是想得很清楚的。」
但她即使這樣說著,卻露出了猶豫之色,看到她的目光克莉斯似乎懂得了,她伸出手去,將卡拉漢小朋友的耳朵捂住了。
王后終於向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雖然只有一瞬,很快又變回了厭惡。
「就在這個地方,我目睹她被按上那樣恐怖的罪名,接受審判,」提到這個名字,荷馬和大法官似乎都有了一些明顯的動作,他們的脊背向前傾了一下,「密謀顛覆,行使巫蠱,這是國王給她定下的罪名,我又給她增添了一條,謀害國王的子嗣。長久以來,我拒絕自己無法生育的真相,我恐懼預言的實現,我擔心我的後位,我給自己製造幻想和夢境,並且長久地沉浸其中。」
克莉斯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侍女瑪麗已經揭示了真相,王后得了腹部的疾病,但她誤以為自己懷孕,巨大的幻想落空之後她並不肯走出去,在某種程度上說她的確患有精神疾病,她產生了癔症。
王后沉默了一下,道:「她是個完美的女人,她在乎所有人的情緒,她因為我一直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因而讓自己的孩子也遠離她,不想觸動我的心懷,她真善良,不是嗎?但我無法對她產生好感,永遠都不能。」
王后轉向了克莉斯,她還是維持著自己的嘲諷:「我一直以為國王冷待你,無視你,是因為我的讒言,當時我的確天天在他耳邊說著那些我信以為真的謊話,我天天對他說,曼涅夫人害死我的孩子,也害死了你的……但這是個笑話,他之所以忌憚你,並非這個原因,克莉斯,你的父親弗里曼伯爵才是王位真正的繼承人,老國王留下了遺囑,將來王位要留給弗里曼的子嗣,他因此多次想要……」
克莉斯眯起了眼睛。
「住嘴,」國王厲聲呵斥,他像個暴怒中的泰坦巨人:「胡說八道,從來沒有這樣的遺囑,弗里曼已經死去十多年了,老國王因為他的死去而傷心,很快他和他的長子在天堂團聚了。克莉斯是我的侄女,即使我對她心存芥蒂,卻沒有想過要拿她怎樣,她平平安安回到了自己的封地,甚至我現在還在為她挑選丈夫,給她50萬金盾的陪嫁!」
「想想看他的兄弟,有沒有一個倖存的,」王后卻給克莉斯留了個提示:「你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蹟,克莉斯,但陰差陽錯地,你確實活到了現在。」
克莉斯感到教皇似乎在看她,但她回看的時候,卻又發現似乎是個錯覺。
「我要喝一點鎮靜劑,」看起來王后精神過度亢奮,她從口袋裡取出一個藥劑瓶,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