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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花越過她，腳步輕快地走進醫院，把小林丟在原地發愣，小林盯著她的背影，她穿著藍色圓點花紋的布拉吉，露出纖細白皙的胳膊和小腿，嬌小的身材竟沒有一絲老態。小林的眼睛迅速泛紅了。

田大花一路去了病房，福妞正躺在病床上，側身往裡，劉嫂子抱著小嬰兒，跟姚青竹坐在對面空著的病床上，見她進來，劉嫂子笑笑抬起下巴指指床上的福妞示意她：睡了。

田大花瞭然地點點頭，走過去輕聲問道：&ldo;安亮呢?&rdo;

&ldo;我讓他下去買肥皂和刷子了。&rdo;劉嫂子說，&ldo;福妞喝了湯睡了，我讓安亮去買肥皂和刷子，預備著洗尿布。&rdo;

&ldo;家裡現成的，忘了帶來。&rdo;田大花指指外頭，再指指手手腕上的手錶，小聲笑道：&rdo;你們兩個，也別光顧著抱娃娃了，這都快兩點鐘了，你倆午飯還沒吃呢吧，回去吃，我在這兒照應著。&rdo;

&ldo;我沒覺著餓。&rdo;劉嫂子說，&ldo;青竹，你回去吃飯去。&rdo;

&ldo;你也一起回去吧。&rdo;田大花伸手把嬰兒抱過來，埋怨道：&ldo;你老抱著他幹啥，放在床上讓他睡好了。回去吃飯吧，抱孫子高興也得吃飯。&rdo;

看著田大花把嬰兒小心放在福妞身邊，劉嫂子跟姚青竹一起開門出去了。

田大花看著福妞和嬰兒睡覺，自己在旁邊坐了一會兒，安亮手裡抓著一個長柄的刷子，輕手輕腳開門進來，見了田大花，便咧嘴笑笑。

一個小時左右，劉嫂子吃了飯回來，姚青竹沒回來，說留在大院準備燉湯做晚飯了。

田大花又呆了一會兒，商量了一下晚上留誰在這邊陪護，最終還是決定讓劉嫂子和安亮留下，田大花一直等到福妞醒了，交代她幾句，便自己下樓準備回去。

結果她在樓下又遇到了小林，落日西斜，小林看起來像是在病房樓前的大院裡散步。轉頭見她下來，張張嘴，踟躕片刻，居然老遠叫了一聲：&ldo;嫂子。&rdo;

田大花頓時膈應了一下。

叫她嫂子的人很多，準確說部隊大院裡遇到的戰士們，根本沒法數多少，全都叫她嫂子，可這女人叫她嫂子就特別彆扭起來。一晃十七八年了吧，她這是又唱哪出呢。

&ldo;你有事兒?&rdo;田大花停下來問，&ldo;你這是，又調回這醫院了?&rdo;

&ldo;不是，我母親在這兒治病。&rdo;小林搖頭。

&ldo;嫂子……你們都好嗎?&rdo;

&ldo;中午遇到你問過了。&rdo;田大花說，&ldo;你要問誰?問姜茂松的話，他挺好。興許他明天也會來醫院，你不妨當面問他。&rdo;

小林定定地看著她，因她的直白而難堪，臉色變得尷尬起來。

&ldo;嫂子，我……沒別的意思。&rdo;小林說，&ldo;我就是，這麼多年沒見了，問候一聲。&rdo;

&ldo;你還是別叫我嫂子。&rdo;田大花不禁一哂，&ldo;我這輩子就一個小姑子，當眼珠子養大的，正在這醫院裡生孩子呢，沒別的小姑子了，也沒聽說姜茂松認過什麼乾妹妹之類的。&rdo;

小林忍了忍，咬牙說道：&ldo;你犯不著這個態度。我真沒別的意思。你命好，看看你現在，你什麼都有了，沒人能跟你搶。都過去十八年了，我自問當年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甚至我也是弱者，遇上了過來說句話，你犯得著這個態度嗎。&rdo;

&ldo;那我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