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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回來了。

&ldo;大花。&rdo;他跳下馬，看著她笑，黑暗中儘管看不清表情，卻仍是感受到了他那種笑意，好像很高興似的，一邊走近了一邊笑道：&ldo;擔心了吧，耽擱得有點晚了。&rdo;

&ldo;誰擔心你呀，我碰巧出來罷了。&rdo;

&ldo;媳婦兒，承認擔心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心疼我唄。&rdo;

&ldo;呵，咱們家養的那小雞小狗黑天沒回來，我還到處找呢。&rdo;

明明被懟了，姜茂松卻心情大好，笑著把馬牽進院子栓好，很自然地伸手擁著她進屋。

&ldo;你的警衛員呢?&rdo;

&ldo;警衛員送我進了山口，我看著天色晚了，就讓他們先回去了，又不想留他們在家裡住。&rdo;

&ldo;你以後，出入還是儘量把警衛員帶著吧。&rdo;田大花調侃道，&ldo;到處亂鬨鬨的，你這把老骨頭，自己也小心些。&rdo;

&ldo;嗐，我進山後就是回家的路，再說了，還真有人敢在我媳婦地盤上造次?怕是不想混了，我媳婦讓他陪熊瞎子去，對不對呀媳婦?&rdo;

這傢伙，兩句話就又貧起來了。田大花懶得理他，便問他吃飯沒有。

&ldo;晚飯沒吃。&rdo;他笑。

田大花於是原樣去給他下了一碗掛麵。她去煮麵，姜茂松洗把臉，就進了廚房蹲在她旁邊，跟她聊白天的事情，比如家裡福妞和胖兒子都挺好，平安有些想媽媽。

&ldo;大花，我想再休一段時間的假。&rdo;

田大花側頭，看著他平靜的表情，問：&ldo;怎麼了?&rdo;

姜茂松對她的敏銳早已經習慣了，也不瞞她，就簡單說了句：&ldo;今天有個會，嗯，開得有些不高興。&rdo;

部隊基層穩如磐石，到了姜茂松這個層次，在這個年代卻另有一些體驗，以姜茂松的精明理智，田大花也就不再多問，卻問道：&ldo;理由呢?&rdo;

&ldo;舊傷復發了，我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rdo;

&ldo;好啊。&rdo;田大花說，&ldo;正好我也想在鄉下多住一陣子。那等奶奶五七之後，就別讓爹和平安回城了吧，讓他們留在這邊，你我都在，正好教教平安讀書學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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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ldo;五七&rdo;的時候，福妞出了月子，才得知奶奶已經過世了。

她在安亮的陪伴下趕回來，給奶奶上&ldo;五七墳&rdo;，在奶奶墳前抽噎著哭得像個小孩子。安亮一直安慰勸說，田大花和姜茂松卻沒有多勸。

&ldo;安亮，你讓她哭吧，哭痛快了心裡就好受了。&rdo;

這個家，沒人不知道老奶奶意味著什麼。福妞不到一歲就沒了娘，她最親的人就是奶奶和田大花，現在奶奶走了，她卻一個多月後才知道，尤其聽說是奶奶親口吩咐先不告訴她的，福妞那種情緒也就徹底決堤了。

然而生老病死，人間無奈，福妞痛哭一場，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

&ldo;五七&rdo;上墳，算是當地喪儀的最後一道禮俗，被看得很重要。除了他們自家人，包括福妞和安亮，姜守良和平安，都到了，茂林和石頭兩個遠在部隊沒能來，除此以外，村里本家近房們也全都來了，按照送喪時候的規矩戴孝祭掃。

上完墳，大家在墓前靜坐了一會兒，據說這是送老人放心離開，從此以後，便永遠陰陽兩隔了。

然後，大家除孝，女人們摘掉了頭上的白花，男人也把胸前的白花取下來，從墓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