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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和!我對你好不好?我認識你十幾年,你被人誤會,被人傷害的時候,是不是都是我一直保護著你?我就這一次,我真沒想過會惹出這麼大的事情……」
穗和想把手抽出來,怔然著提醒她,「算不上是你惹出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很怕周照喧有事,我跟你不一樣,我英語不好,也沒有你那麼漂亮,誰都喜歡,我來這裡一個人什麼都不會,要不是有他,我早就抑鬱了……」
「……這些我都知道。」
穗和剛想說,但是,她對這些情況也不太清楚。
當」但是「還沒說明白,姜慧已經用力推搡了一下她,「你反正也沒事,你就放過我們吧,退學已經夠嚴重的了,他爸知道肯定會打死他,現在還有可能會坐牢,他們家供他讀書不容易,只是普通生意人,沒有辦法救他……」
周照喧是姜慧的男朋友。
退學,坐牢,這些說法,無序嘈雜的湧入穗和的意識,令她愣在原地,一時做不出任何同情或者是嗔怒的表情,這讓姜慧更加崩潰。
穗和冷靜如實地回答她,「我也決定不了,我得先……」
姜慧哀求著,「你幫幫我吧,就一次,就這一次。」
「我還是得……」
「你就是不肯幫我!」姜慧耐心全無,突然嘶喊著。
一把將穗和手上的雨傘打落,斷折的傘柄因驟然而至的猛力完全偏向穗和的腦袋,耳垂、臉頰和脖頸幾乎無一倖免地被傘柄打了個正著。
一道鮮艷的紅痕刮在她看不見的肩頸上。
穗和吃痛地伸手去摸,臉上全是密密匝匝的雨水,她情不自禁眯起眼。
又被姜慧一把推到地上,她無法自控似的撲上去,拉扯著她的衣領,穗和力氣也不小,推開姜慧時,令她一巴掌剛好打歪,指甲從她下頜猛地刮過。
「姜慧,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我們要坐牢了,只是想讓你喝杯酒,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喝?!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假清高?!他要是坐牢了,我該怎麼辦啊,沒有人會愛我……」
姜慧癱坐在地上,穗和已經將她推開,自己站起來低著眼看向她。
她將地上淋著雨的傘撿起來,還想說些什麼。
最終緘默。
看著姜慧陌生又脆弱的臉,她忽然覺得旁人是很難真正叫醒一個戀愛腦的。因為她經歷的那些困境也好,編織過的美夢也好,在虛無和迷幻之中,多少存留了一絲兩片的真心。
穗和分不清她有沒有哭,只覺得眼睛很酸很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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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房間裡,整個空檔的房間裡好像沒有人回來過,只有她早上寫的一張小紙條,還端正地壓在玻璃瓶下,垂絲茉莉半日瘋漲,像要拖到地上。
像一下子落入大氣層,整個人都在滴著雨失重著。
她打開淋浴,重新進入熱水中,仰著頭讓熱蒸汽驅走她的壞情緒。
電台依然放著情歌,在問,女孩你為什麼哭泣。
一句話又一次戳破穗和的防線,令她一瞬間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蓋。讓熱水打在她光潔白皙的後背上,讓濺起的水花燙得她覺得後脖頸微微發疼。
她沒有聽見外面有開門的聲音。
傅令絮卻將傘放在了門外的籮筐里,關上門,逡巡了一眼室內,沒有開燈,只有分不清是內還是外忽停的水聲,他換上柔軟的棉拖鞋,坐到沙發上。
目光投到玻璃瓶下,花絲盛放的地方——
一張永遠有效的借條。
穗和欠傅令絮五十英鎊、一部新iphone和一次救命之恩。
另外,先請您喝一瓶我最喜歡的牛奶(雖然是酒店冰箱裡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