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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十年沒見,她成了記者,他做了警察,真是世事奇妙。
彼此無言。車廂安靜的過分。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他開始變向,紀荷如夢初醒,想起那晚報警彭琳說的他號碼位置,正是前面那個位置,立即坐直身體說,「你過去後,靠邊停一下。」
「做什麼。」低沉的男音平穩,視線始終向前,好像載了一隻空氣,從舒展的眉頭來看,他還挺樂在其中。
紀荷無言以對的清了下嗓子說,「我買點東西。」
他沒再評論。徑直打過彎,在那邊街的一顆彩燈樹下停穩。
紀荷下車。關上門的剎那回眸,瞄到他一手把方向盤,一手往她剛才坐地副駕探了一探,似乎在觸她坐過的地方有沒有活人的溫度殘留……
她眼一瞪,哭笑不得,「變態啊!」
沒給他聽見。跑走。
……
十分鐘後她手裡大包小包的從超市出來。
江傾沒問她買的什麼,徑直載著她駛進一棟江邊高級住宅樓。
他的房子是大平層,幾千萬的臨江夜景鋪開在眼前。一進門,闊大感十足。
好在對於江家的豪氣,紀荷見慣了,倒也沒像個初來乍到的客人,對這房子開啟驚天讚譽,只過了一眼,就自己找到大長牛皮沙發坐下,自給自足的一邊瞄著對面江景,一邊搖手,「哎,你別忙。我過一會兒就走!」
江傾站在玄關,眼神有些不解,「你買這些幹什麼?」
她大包小包里裝滿了水果,牛奶,好像他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
紀荷從夜景里收回視線,笑看他,「這大晚上的,我不能空手來你家做客吧?」
「所以?」
「我買了,我倆就有客人和主人的關係,不然莫名其妙一對男女深夜見面,影響很不好。」
他不知道說什麼,索性閉嘴。解著警襯的扣子往房間走去。不一會兒,帶了一份很有年頭感的牛皮紙袋出來,並且拋給她。
紀荷伸手靈活的接住,餘光瞅到他去往冰箱位置,邊翻開文件,邊嚷,「我真的馬上走。你別忙!」
再三表示她可不會孤男寡女的和他待太久。
江傾拉開冰箱門,取了兩瓶水,又撞上。
視線意味不明的瞅著她低頭研讀的樣子,一雙性感的薄唇動了動,但終究沒說什麼。
他坐下,在她對面的一張透明單人椅上。
盡情看她。
看她活著,又精又蠢的樣子……
「我覺得你的視線很不友好。」紀荷頭也不抬的說。
上面沒動靜。但一雙修長的腿始終在她餘光里。哦,穿家居服的樣子很帥嘛。
她繼續翻自己的死亡調查書,越看眉頭越緊,甚至忘記接他遞來的水。
江傾將水打開。放在她觸手可及的茶几左上角。
沒一會兒,她就做出解讀,「你明知道這份報告是正確的,毫無疑點,確確實實溺亡,幹嘛一遍遍申請復檢?」她抬眸望他,討論語氣,「你不知道復檢是將死者一遍遍屍檢嗎?雖然我是幸運的,但這個女孩被你切成什麼樣子了?」
她不忍心。
資料顯示,這位和自己體型差不多的姑娘,年齡和自己不相上下,也就是當年離開時的17歲。
因為被江水過度浸泡,加上來往船隻的發動機割攪,死者面部幾乎全毀。難以辨認容貌,又高度腐爛和膨脹,簡直沒有一點點尊嚴。
「太可憐了……」她視線在女孩遺體照上過目一遍,就不敢再看第二次。
如果女孩的家人拿到這份報告,該多麼心痛和絕望啊……
忽然,紀荷想到什麼,手一顫,在報告紙下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