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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馬驍真的在海水裡教她游泳,水溫二十七度,馬驍讓她放心,不涼。有不少嫌白天太陽曬的遊客也在海水裡飄搖,看得念萁心動。晚飯時在小餐館邊吃邊海蠣子邊看電視,本地新聞上有海水浴場的報導,說微風浪低,一點一米,最佳游泳時段是晚上六點到八點半,較適宜游泳,海水質量和健康指數是良。
一切都這麼完美,連風和浪都湊趣,天遂人願,一定要給他們一個完美的假期。
中秋前兩天的月亮已經很明亮了,照得海灘上一片銀華,對面人臉清晰可見,與滿月相比,缺的不過是一點圓滿,可是太圓滿了也就向殘缺偏去了。念萁從來都知道月滿仄虧的道理,因此八月十三的月亮對她來說,不是個問題,它只是存在那裡,告訴他們圓滿在即,前頭便是團圝,是很有盼頭的樣子。
海面的風悠悠地吹拂過來,吹得人冰肌玉骨,偏體生涼,倒是在海水裡泡著要暖和一些。念萁把雙腿鎖在馬驍的腰上,手臂纏在他的脖子上,由他帶著在溫暖輕柔的海水裡浮沉。馬驍的雙手握著她的腰,給她最大的安全感。他的手熱熱的,傳遞著他的熱情。他的眼睛在月亮低下亮亮的,灼熱地注視著她。念萁的心也軟軟的,想說點什麼,不知怎的,心裡輾轉的是這麼兩句詩:年年今年,月華如練,長是人千里。末了又想,這詩意頭不好,非吉祥之兆,剛一沉吟,卻是另外一句又浮上了心頭: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中秋詩很少有好意頭的,中秋月從來都伴隨著離人思婦之情。念萁怕她的哀愁被他發覺,便閉了眼隨他踏浪逐波,盡一日清游之興,明天的煩惱等明天再說。
哪知她沒有詩興,馬驍卻有詩興得很,他指著拍打過來的海浪說:「波,水之皮。」念萁睜開眼睛,嘴角已有了笑容,等他下面的胡說八道,果然他接著說:「滑,水之骨。」雙手在波浪之下摸著她的腰腹肋骨,一下一下滑不溜手。他的動作實非公眾場合之所舉,若不是夜間浪黑,海水像一張寬大得沒邊的被子一樣蓋過一切,已經被人看了便宜去。而他臉上仍一本正經地說:「古人造字,參天地而明物理,拜服得很。」
念萁的滿腔愁緒頓時被他的信口雌黃打消得無影無蹤,一時笑從靨生,歡喜不禁。
五二章 滄海月明,鮫珠有淚
兩人在廈門白天游島,晚上游泳,過得很是逍遙快活,念萁的游泳技術自然是沒啥長進,只會戴著救生圈在海水裡泡,回到酒店就呻喚大腿也酸手臂也酸,脖子也酸。馬驍十分勤勞地為她按摩,趁機出出外塊吃吃豆腐。正經起來也問大腿酸手臂酸很好理解,這脖子酸是因為什麼?念萁說你游泳不要抬著頭啊,萬一海水打到臉上弄濕頭髮,或是喝一口鹹水進去怎麼辦?
馬驍哈哈笑起來,說游泳連頭臉都不肯打濕,難怪學不會。又誇口說他當年他學游泳,是被一個鄰居家的大哥帶去的,到了游泳池邊,那位大哥把他往深水區一踢,讓他一個人在深得踩不到底有滅頂之災的水裡撲騰了五分鐘,他就學會了。
又吹噓說,我那是天生的本事,凡是體育方面的技巧,我一上手就是種子選手。像游泳啊,踢足球啊,打籃球啊,打斯諾克啊,桌球羽毛球網球回力球,跳高跳遠跳蹦極,什麼沒玩過,也就這幾年工作忙了,才一周和朋友打一次網球。對了七號那天我們有聚會,我跟你說過沒有?
念萁說說過了,那天我也有聚會。我們班同學畢業五年,訂了兩個大包廂吃飯,完了再轉移到歌廳。可以攜眷,不過好多人那天都有活動,就把這一條給免了。你不用出席了。
馬驍說怎麼大家都約在最後一天啊,估計是該回來的都回來了,老婆也哄好了,後方穩定了,男人們才可以出去嗨皮。我有個朋友,是ac的球迷,他老婆最恨他看球,他每次看球都要把所有的家務活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