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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做声。老人家也没去抱婴儿,也在旁边逗了两逗,就说话了:“何琳啊,小妮妮叫王天勤还是叫何天勤?”
何琳本不爱搭理她,但心情好嘛。“无论叫王天勤还是何天勤,都不会叫朱天勤。”
老太太本姓朱,嫁到王家店时间长了,周围邻居都习惯叫她王老妈子,一是男人姓王,王朱氏,随男人叫;二是朱同猪同音,农村人嘴碎,唱唱喊,避讳。但人人都知道王老太太本姓朱,娘家还有两个朱姓兄弟呢。所以何琳那天话赶话提了起来,本意是,孩子姓什么是何家与王家的事,不关朱姓人的事。
王老太太勃然大怒变色,“哪有孩子姓娘姓不随爹姓的?她爹有好好的,没瞎没聋没抽风!”
“随谁姓是孩子妈与孩子爹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孩子奶奶说话了?”
“这可是俺孙女!俺儿子是她爹!俺咋就说不上话了?何琳,你别欺人太甚,生了孩子就敢骑在俺儿子头上拉屎,不就生了个小闺女吗?有什么牛的?脸大也得有本钱……”
月嫂从楼下提着开水上来了,连忙把老太太劝下去了,“大妈,您消消气,媳妇正坐月子,说话好听不好听你多多包涵!再说把您老气着了,也是伤身体不是!您到楼下,喝杯茶,消消气,一家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太太气咻咻地边往下走边急赤白脸:“哪有孩子随娘姓的?孩子爹是死了还是找不着了……”
何琳则抱起吱吱叫的女儿,轻轻地说:“不害怕,改天啊咱拿着大棒撵走这死老太婆,让她滚回老家去,不再祸害咱。”
但天勤的姓落在户口本上归根结底也是王。何琳倒想坚持来着,除了小姨外没一个重量级的娘家人支持,连老何夫妇都摇头,已经不怎么管她的郁华明隔着大洋在电话里说:“要是何冲将来有孩子不跟父亲的姓,我就会生气,你的孩子不姓何,我们潜意识里面就没有她该姓何的念头。”
“姓何又不姓郁!”
“这是传统文化心里,也是家庭平衡和持续发展的要素。”
何琳又转向父亲。
老何说:“你妈说得对。”
这件事中最高兴的莫过于王传志了,孩子终于姓了他的姓了,跟打了大胜仗似的,表面虽不在乎,内心深处的石头还是落了地。所以像欠了何琳似的,老婆长老婆短的大献殷勤,甜言蜜语,人也更勤快了,从月嫂干满月走人后,就主动接过大部分工作,做饭做家务洗尿布,外加唱歌解闷儿,日子在忙碌中倒也悠哉游哉。
王老太太有点生儿子的气,姓你的姓那是理所当然的,有必要这么乐唧唧当添腚倌吗?一家之主的男人,不怕丢人!
怎奈儿子不听她的了,一气之下跑到大儿子的机械厂诉苦去了。王传祥在这个即将倒闭的工厂里也没学到什么手艺,和人家师傅性格不合,那师傅原是八级焊工,是工厂里远近文明的人才,但年纪大了,性格有点倔,不爱亲民,不唉礼贤下士,劲儿劲儿的有点清高,是顺毛驴的那一种类型,但能和谦谦君子老何谈得来,也愿意买他面子。老何的本意:传祥没文化,年龄又不小了,给人鱼不如授之渔,学门技术将来就可以靠自己吃饭了。
但传祥刚从农村来到大城市,人不由自主变得敏感又自卑,嫌师傅看不起他,给了他两次脸看后,再也不肯学了,反而专心致志给工厂当起保安看大门看机械了,一月管吃住七百,也挺好。那师傅也是脾气大的人,不肯舍下脸来说软和话,一气之下收了另一个真正看厂护院的保安学徒,没教几天,有一个外企大型汽车厂招聘了他,那师傅就带着新徒弟走马上任了,徒弟薪水都翻了一番还多。
但王传祥不后悔,没什么事光散步似的看个工厂挣七百块就相当不错了,没能跟着师傅去挣更多,只能说没那个时运,自己只有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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