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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急速爬上脊背, 孤獨席捲全身,她好像被人扔進了海里,馬上就要被海水一點點吞噬掉……
她握緊拳頭,指甲陷進手心的肉里,整個人忍不住顫抖。
南絮再也坐不住了。
她打車去了浪江。
晚九點,兩岸燈火絢爛。堰山大橋好似騰飛的巨龍匍匐在浪江之上,恢宏巍峨。
堰山區最負盛名的,一是堰山,二是堰山大橋。
浪江邊散步的人有許多,結伴同行,三兩成群。
幾個老人在江邊釣魚,筆直的魚竿伸向江里,靜候傻魚咬鉤。
南絮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什麼都不做,就看這幾個老人釣魚。
剛一坐下,包里的手機滋滋振動幾下,一前一後進來兩條消息。
南橋:【閨女吶,爸爸正在雲陌出差,就不回去陪你過生日,有你奶奶陪你也是一樣的。發筆生日基金給你,你和朋友好好慶祝。】
母親:【許許大寶貝,生日快樂哦!媽媽正和小姐妹在峇里島度假,來不及回去給你過生日了。媽媽給你買了a家的限量款,給你寄回來了,記得簽收哦!】
南絮早有所感,並不意外。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下來,這兩人默契值絲毫不減當年。每年給她發生日祝福都是同一時間,前後不會相差一分鐘。
她收了父親轉帳,給這兩人一人回復了一句謝謝。
你說他們不愛她吧,可他們又都能記住她的生日。
釣魚的老人都是青陵本地人,吳儂軟語,語調軟糯,地方腔很重。
聊的無非是家家最難念的那本經,日常瑣事,三兩眾生。
青陵話晦澀難懂,也只有本地人才聽得懂。
南絮隨意聽了兩耳朵,並不覺得瑣碎無趣,反而有些懷念這樣的生活。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父母已經很多年不曾為了生活的瑣事而爭執不休了。一個熱衷掙錢,一個喜愛旅遊,一年到頭都見不上兩面,互不干擾。
他們疼愛南絮的方式就是給錢。有事沒事打筆錢給她。她的錢包里永遠不缺錢。
晚風輕輕吹拂,帶著一股江水的潮氣,溫柔又清爽,好似母親的手輕撫臉頰。
江面上有船隻經過,細碎縹緲的一串燈火,鳴笛哀嚎。
南絮靜坐著,不與任何人交談。
旁邊有人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視若不見。
江風捲起南絮的紗裙,裡面柔軟的淺色內襯一晃而過,緊貼著她白嫩的小腿肚,膚色白淨惹眼。
一個小時候後,釣魚的人收起魚竿,拎著魚筐,往歸處走。
路上碰見熟人,別人就問:「不再釣會兒?」
那人擺擺手,朗聲道:「不釣了,不釣了,再不回去婆娘罵死哩!」
在這座光怪陸離的城市裡,似乎所有人都有歸處,而歸處有人在等。
那她的歸處又在哪裡?
明明入世,是芸芸眾生的一員,體驗人世百態,飽嘗人情冷暖。可是卻好像活在了眾生之外,格格不入,徹底成了例外。
缺了一個人,人生總歸是不完整的。
越接近零點,南絮就越焦灼。
零點一到她二十七歲的生日就過去了。
可是約定還沒有兌現。
他們曾經迷信地對著薄荷大神許過的約定。
她清醒地認識到那個約定不可能兌現了。
她真的好想忽略掉那點微薄的自尊心,隨便找個拙劣蹩腳的藉口去問問他,那個約定還作不作數?
可是她不能。
成年人連放縱都要克制。
這是不是另一種悲哀?
「南律師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