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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珩咚的一聲跌坐在路上,眼裡的血色逐漸褪去,陳秋從來沒有見過陳遇珩這樣的神情——他以前雖然也淡漠,卻從來不曾露出哀淒的色彩,可是如今他坐在那裡,好似很快就會離開。
陳秋見著陳遇珩無聲的笑了下,繼而拿刀往自己手臂上劃了一下,鋒利的刀破開衣服,劃開了陳遇珩的皮膚,刷的一下鮮血湧出來,陳秋瞪大了眼,身體已經比思想更快一步沖了過去,死死抓住陳遇珩的手,尖叫道,「別再這樣了。」
好似真的回到五年前了,空氣里都是血腥味,讓陳秋有想吐的衝動。
陳遇珩笑吟吟的看著陳秋,「我這樣,哥哥不會很開心嗎,哥哥恨我對你做出那些事情,不想報復嗎?」
陳秋看著他悽然的笑,內心悲痛無比,他是恨陳遇珩,但絕非要陳遇珩喪命,他顫抖著,握著陳遇珩的手,艱澀的說,「不是人人都是你,陳遇珩,我媽對不起你媽,這是上一輩的事情,不應該由我們來買單你媽媽在天上也絕對不會想看你變成這樣子的,求你了,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
陳遇珩猛地打斷他,「到此為止?哥哥,你覺得我們還可以停下來嗎,那些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啊,既然你都無法忘記,為什麼不能留在我身邊。」
陳秋徹底明白和瘋子是說不了道理的,他無力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哥哥還是要走,對嗎?」陳遇珩死死的盯著他。
陳秋有預感,如果他此時不能離開,那麼接下來再也沒有了機會,他在陳遇珩眼裡看到狩獵者的光芒,要用巨大的網將他抓起來,丟到只有陳遇珩一人能踏足的地方。
恐懼將陳秋淹沒,他驚得鬆開了陳遇珩的手,跌撞的往後退了一步。
陳遇珩呼吸沉重,陳秋抿緊了唇,目光在偌大的陳家別墅打量一圈趁著陳遇珩受傷,這是最好的時機,只要他逃出去了,陳遇珩就再也不可能找到他。
像是感應到陳秋的想法一般,陳遇珩的表情迅速擰了一下,而陳秋已經不管不顧的往大門口衝去,他像一隻逃出生天的鳥兒,停止不了自己的腳步。
心臟跳得很快,砰砰砰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呼吸到外頭空氣的那瞬間,陳秋有獲得重生的激動,但他不敢停下來,他身後有最兇殘的野獸在追趕著,只要被他撲倒,頓時血肉模糊。
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顯得很清晰,一下下重重打在陳秋的心上,微風的風呼呼從他耳邊刮過,他大口喘著氣,一步都不敢停下來,離開多年,這兒的每一條路他依舊很是熟悉,他拼了命的跑,沒一會兒,便聽見身後有追趕的腳步聲。
不能被抓到,絕對不能被抓到
陳遇珩沒想到陳秋會趁自己受傷的時候逃出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到陳秋擦過大門的衣角,他投入夜色里,化作黑夜裡唯一一抹光亮。
如今這抹光亮就要遠離他而去,五年間所經受的折磨排山倒海的打擊著他,沒有陳秋的日子像是在煉獄裡行走,陳秋是他的藥,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又怎麼會允許僅有的生機逃離。
陳遇珩感覺不到痛,眼裡只有前頭倉皇而逃的身影,那麼單薄,風吹就能走一般。
他得知嚴尋訂了飛往x市機票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他的哥哥在騙他,說的什麼不會離開,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思及此,陳遇珩五臟六腑都讓人撕扯開般,曾經那麼信賴他、畏懼他的人,如今也長了翅膀,處心積慮要遠飛天空。
折斷他的翅膀,讓他想走不能走,讓他再也不能忤逆自己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陳秋被風一吹,滿臉的熱淚染上涼意,他做不到,他無法學著陳遇珩一般去窺探人心,也無法跟陳遇珩周旋,他太累了,他只是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