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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萬里,血海腥甜。
痛苦猙獰的妖和扭曲瘋狂的人……破碎的肢體和殘缺的靈魂……洶湧如潮,衝擊著陌雲澤。
「它們難道不該殺?」陌雲澤全身寒冷,捂上額頭,踉蹌一步,憤憤抬手指著洛千霜,眼裡鄙夷,「我知道你修為深不可測,可你利用術法讓我生出對邪祟之死的憐憫和悔過,用心也極其齷齪!」
「術法?代掌座可不要空口白牙,枉了本尊。」洛千霜挑眼看了一眼情緒抗拒,面目痛苦的陌雲澤,否認的直截了當,他淺淺一笑,帶著看熱鬧的意味,「我很好奇,你師尊玄無衡是怎麼到的渡劫境。」
突然硬生生轉了話題,陌雲澤不解,他為了不受不斷衝擊自己殺戮過重的悔恨感,凝神靜氣使自己平靜下來,咬牙切齒,「無端端問起我師尊作何?」
他不得不擔心,洛千霜明天會不會臨時變卦,對玄無衡起什麼不好的心思。
「想要進入渡劫境,必須經歷你現在的階段。」洛千霜語氣淡淡,一副你不用想太多的神情,「想必他應該是參破了天道何意,才能渡劫成功。可我很好奇,渡劫之後,他為何會面臨死劫?而死劫之事,他自己又是如何知道的?」
渡劫之人便是打開了飛升之路,只要潛心靜修,不會花很久時間,便可成仙。理性不會再有磨難。
再者,不會有修仙者可以推演出自己的將來,再高深的卜卦之術,永遠不可占卜到自己的一切。
若一切東西可以自己提前預知,那修仙之事那可就簡單明了,算一下不就知道自己該不該努力了不是。
推演之事,只是大概側重,不會有確切到分毫之據。
陌雲澤被他問的一愣,師尊知道自己死劫的事,當年的確有人也好奇過,不過,這世間能夠修成渡劫鏡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玄翎宗以及天下人,皆一致默認,渡劫境的修仙者,許是就可以為自己推演命格了,從未有人在意過這件事。
但此刻聽著修為境界已經遠超飛升境的洛千霜口吻,他師尊,不應該知道自己的命運。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聞雪,還有楚淵,到底是……是什麼?」他眉頭一重,忽然不安起來。加之依舊壓不下多年來積攢下的殺戮悲哀之感,他心慌到微微喘著,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他一直都覺得,師尊玄無衡的教育是不可違背的,邪祟是必須見到就殺的。
「我們是什麼,意義不大,你現在能悟出來什麼,才比較重要。明天玄無衡出關,時間不多了。今夜你要好好為你自己的前路打算。你現在是化神二階,今夜你若想通了,算是我沒看錯人,我可助你,直接跨入渡劫鏡,代掌座,你便是玄翎宗第二人,無上榮光呢。」洛千霜負手垂眸,像是長者給予晚輩規勸一般,他聲音很輕,卻不由得人惴惴不安,「楚淵的身份,也的確是本尊沒想到的。」
什麼身份?陌雲澤卻沒有開口問,他直覺上,有些不敢去猜。
洛千霜心甘情願的又回去了三絕塔里,為了繼續糊弄就快全然暴露的凌非,為了保護陌雲澤的假裝不知情。那些不斷抽打神魂的鞭子,靈力後勁,力度夠狠,可他卻不屑一顧,充其量打在身上,便是個解癢的量。
倒是還有幾分另類的享受。
臨進三絕塔之前,他去看了一下暮聞雪。
以至晚間,幽白月色傾灑,房租燈火闌珊。
那人靜靜佇立在鶴陽峰一顆梧桐下,盯著自己的腳尖,美好的如同一副墨色花卷。
洛千霜的唇角,微微翹起,看到一個人的側影,都滿心的開懷。
再細細看去,他便發現,暮聞雪盯著的,其實是兩隻正在爭搶食物殘渣的不知名小蟲。
一靜一動,愜意。
可暮聞雪垂下的眼眸里,是靜謐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