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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聞雪,你長大了,卻又沒長大。」說不清他是開心欣慰還是懊惱痛苦,極其複雜的語氣。
欽雲居里外之人,紛紛去看如青松一般挺立的暮聞雪,皆不知這句話是何意。
空氣里很靜謐,仿若有無形的指令,讓他們不想開口說話。
唯獨暮聞雪久久凝視著那多年不見陽光而白到病態的手,垂眸笑了一下,淺淺的,澀澀的,長長的睫毛泛著陽光耀眼,畫面很美,他聲音很輕,卻傳的悠遠:「徒兒與師尊同在,幸之得以再—逢。」
尾音漫長,又戛然而止。
有風吹動,樹葉微搖,鳥兒振翅,蟲鳴陣陣。
只有暮聞雪和門後半個若隱若現的玄無衡,好似釘在原地,哪哪都是靜止的。
四周充斥著無形的對峙,諸多修為不及他們之人,頗為不適。
「這是……他們師徒之間,考驗修為的特殊方法嗎?」有人低聲嘀咕。
「可據說,那個徒弟,修為是很高很高,比他師尊都高……又何來考驗一說?」
兩人面面相覷,沒有結論,搖頭聳肩,只有繼續去看。
良久之後,門後傳來一聲重重嘆息。
而暮聞雪的眉毛似乎跟著這嘆息,微微顫了一下。
情緒不明,卻又含著幾分煩躁。
好生奇怪的氛圍。
這是大家不約而同的感知。
凌非頭頂上的簪子洛千霜,死死盯著暮聞雪,心中些許焦慮,雖然他喜歡的是阿雪,可他也很不願意看到暮聞雪這般,這般說不出來的情緒。
畢竟這個人,雖然冰冷疏離,百尺不近,卻也是一口一口餵自己吃胡蘿蔔長大的人。而說一千道一萬,阿雪就是暮聞雪,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在乎那個人的一言一行。
門後的人緩緩邁出步子,五福陣法的弟子們趕緊撐開傘為他遮擋陽光,並且為他的眼睛上蒙上一塊深色菱紗,菱紗著面即化,法靈護眼,他被攙扶著走了出來。
當他躍入大家視線以後,天色突然瘋狂攪動,狠狠低壓下來,慌的眾人幾乎逃竄,卻又一瞬之間烏雲消散,天高雲淨,仿佛剛才景象,不過是一場眨眼就不見的幻象。
白衣宗主神色嚴肅,低聲道:「天道依然有警示,但卻放了他……」
青衣宗主和藍衣宗主一起望著他,神色間是肯定,也有疑惑。
玄無衡仿若沒有看見警示的天象,微微揚著下巴步調穩健,腳下生著凌雲,周身盪著靈光,一身玄袍拖地,縫製著藍金孔雀翎羽,氣場沉著華麗。面貌英挺,雙眼矍鑠,乃是三百多歲之人,卻仍是中年之感。
玄翎宗弟子們在陌雲澤的帶領之下,齊齊跪地參拜,震呼「恭迎掌座出關!」
那三個宗主亦是感覺到來自玄無衡的威壓,修為不及之下,也只得乖乖曲身叩禮。
唯獨有一人,依舊站的筆直,雙目直直盯著玄無衡,態度不喜不悲,身段不卑不亢,甚至,還有幾分目中無人。
陌雲澤伸手拽了一下暮聞雪,催他趕緊跪下。
「聞雪,別不懂事!」
暮聞雪卻是無動於衷。
而他們的師尊玄無衡,看著陌雲澤和凌非等人的虔誠態度,高傲的面色有些矛盾,微微搖頭,眼裡竟是有幾分苦澀:「你竟是什麼都沒說。」
這聲音有些啞。
陌雲澤和凌非抬眼看師尊,一個不知何意,一個暗藏嘲諷。
「師尊想我說什麼,」暮聞雪始終盯著那雙不願放下高傲張揚的眼睛「徒兒的命,本就該是您的,若不是您在鬼界救我回來,徒兒想必至今依舊生—不如—死。」
這語氣輕描淡寫,卻不失真誠,冰冷也有禮有度。
眾人聽得雲裡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