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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使人心往神驰,令人几乎忘了他就是一个功力盖世,狠毒古怪的魔头。
他的神色说至此处忽然一变,是惆怅?是哀愁?抑是悲愤?石秦二人分辨不清楚。
声音也越发显得虚无飘渺了,他缓缓地说道:
“谁晓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双亲在一场秋后的瘟疫里,相继去世,而我由于交友不慎,加上灰暗的心情,整日流连酒色与豪赌之间,偌大的家产,渐渐地化用殆尽,仆人一个个也离我而去………
有时夜半回家,阴森的庭院,环境萧然,唉!家!从此失去了温暖,而我便沉醉于花街柳巷,不复思归………。“
石剑鸣和秦宛真穴道被点,虽不能言语,心里却听得清清楚楚,望着一个苍苍干瘦的老人在大雪山绝峰间,很伤心地叙说着回忆。
他的脸色至此又是一变,变得在哀怨中渗杂了一份愤慨和愠怒之色,声调也因而激昂的说道:
“山盟海誓,海誓山盟——所有最坚定不渝的话,至此也随着多日的风雪化为落尘飞絮,雪爪鸿泥。
那位曾与我谈论婚嫁的女人,竟在我家穷财尽之后绝裙而去,远嫁给了南昌府里一个医生齐和春,也就是今天的九华医隐齐铁恨。“
可想而知,石剑鸣和秦宛真二人此时是够惊异的!
虽然他们尚且不知以后的一段过节,是以二人的目光像两盏小灯似的紧紧地瞪着章大椿的眼睛,中间且流露着一丝同情。
“五雷真人”章大椿又继续说道:“她嫁给齐和春之后,闻说颇能尽责妇道,治家有条不紊,加上齐和春乐善好施,妙手回春的医誉,夫唱妇随,颇被乡人称道………。
可是我呢!我悔恨,我嫉妒,我怪她在四壁萧条的时候离我而去。
我辗转到了南昌,夜深人静,徘徊在齐和春高大的门前,悄悄地,一个人,踏着凄冷的月色,见她的高楼上,一灯如豆,散发着温馨的气息………。
啊!苍天!无数次,我被那痛苦煎熬着,心底泛出了流动的潮——是悲哀,是忏悔,可也充满了仇恨和嫉意………“
章大椿的声音激动着,但他的叙说却像一首充满情感的诗辞,令人乐意听取。
石剑鸣和秦宛真被项颈间的雪,冰透着一丝凉意,但他们却对这个老人发出了由衷的同情和怜悯之意。
章大椿的语音此时又转趋微弱了,他说道:
“多少次,我想越墙而过,把他们斩毙在我的刀头之下,可是那时候,我不敢,我不仅没有武艺,也没有胆量,我只有一次次,悄悄在黑夜里流连、徘徊、神伤、忧愁………。终于,我决定离开南昌,远走高飞,离开那个令我痛苦的城市。
……那个时候,天气虽然酷寒,大雪纷飞,冰雪载途,但是阻不住我远离南昌的决心。
终究,我穿着单薄的衣衫,以仅有的一点零钱,买了一升不等米酒,醉薰薰的,向灯火疏落的南昌,留下最后的一瞥,消失于大雪的飞扬里……
我只知道走!上哪儿去?不晓得,我只知道,要离开南昌,离开得远远地,于是足步踉跄走!走!走!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酒融化和瘫痪了,我毫无痛苦,应该说毫无知觉的,倒于积雪满途的官道中………依稀,我尚能觉得,死亡的恐怖,像走近着我,但是我无动于衷………。
就这样,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我总以为我已经死了!意外,我觉得一股热流,通过肠胃,通过周身,我被暖和的力量救醒过来………。“
这时,章大椿的脸上露出了一片欣然之色,又听他继续说道:
“更使我意外的,救醒我的竟然不是别人,而是那个乐善好施,医誉良佳的齐和春,他的妻子当时也在我面前,但是我们抑压住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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