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页)
壁虽然很陡,却不算高,于是他心里算计着明晚要把手下四人中的一个安排在这里站岗。他没想到这个措施不够得力,是因为他料不到这儿将遭到一帮训练有素的杀手全付武装的袭击。用一个带枪的警卫来对付一伙藏头缩尾的盗贼本来是绰绰有余的。
他转身离开峭壁边沿,突然瞥见德兹索·瓦拉西坐在修道院残迹中的半截坍塔内。这位老画家坐在他的画架后面,佝偻着瘦高的身躯,塌着衰老的双肩,长脸上轮廓分明的嘴唇紧闭着,棕色的秃头上扣一顶黑色的海员帽。朱丽叶·夏尔警告性地看了苏马格勒一眼,将一根手指放到嘴上。其实苏马格勒并不需要这种警告。由于常年在名人中间履行自己的职责,他已习惯了尊重他们的私事。
于是他从废墟边上绕了过去。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发现那个堵塞了一半的地下室。即使看到了,他会不会感兴趣,就更不得而知了。无论如何,就因为怕打搅画家的工作,他没能注意到地下室。一直走到瓦拉西的听力之外,他才开口与朱丽叶·夏尔说话。
虽然德兹索·瓦拉西看上去是专心致志于面前的画板,其实他是知道他们在那儿的。通常情况下,在他工作的时候,任何人靠近他——即便是悄悄地,也会使他恼怒。理由很简单,他名气愈大,就愈害怕自己正创作的画不成功;这种令人焦虑的压力只有在每件作品完成后才能得以解除。所以,在作品没完成时,他从不让人观看他工作。
但对基尔伯特·苏马格勒的靠近,他却没有生气。这位保险公司官员的出现使他常有的种精神恐惧得以减轻。如果明晚有人偷他的珠宝或客人的钱物,他会毫不在乎。甚到,即使有人挖走了他埋藏在住宅下面的金币(有头脑的匈牙利农夫怕纸币贬值,都这么干),他也能容忍。
他担心的是会有人偷走或毁坏他的作品。这是种精神上的恐怖,但却是从他过去的经历混生而来的。他曾在巴黎作画7年。德国用闪电战袭击了法国。那时瓦拉西还是一个著名的共产党人,为党的事业做过一些宣传画。他遗弃了画室和所有作品,逃出了巴黎。但纳粹在法国南部发现了他,亏得巴索。巴里诺夫和娜塔莎·克里切夫斯基将他藏起来,救了他一命。他遗留在巴黎画室中的作品——7年的心血——被德国人一把火烧掉了。那时的瓦拉西还只是小有名气,德国人没料到他的作品有一天会价值连城。
战争结束后,瓦拉西去了莫斯科,在更适合他的共产主义环境中重新开始他的创作活动。两年后,苏联政府对他不那么青睐了,因为他对某些政府官员做过善意的批评。有人宣布他是反革命分子,并说他散布西方的毒素,腐蚀了青年一代。于是他被迫再次逃走,所有作品又被遗弃了。他不知道那些作品的命运如何,也许又被烧掉了,也许被扫入某个地窖中,任凭它们腐烂。
逃出苏联后,他在法国南部作画,名声大振。他时时担心他的作品会再度消失——就如没有画过它们一样。但这个保安官员的出现,却暂时抹去了那无时不在的恐惧感。
瓦拉西拂去这种思绪,自己笑了笑。你毕竟是老了,他对自己说,然后拿起一管朱红颜料,挤了一大团在旁边桌上的玻璃调色板中央,又在角上挤了一点熟赭色。他拿起一枝20号画笔,小心地蘸了一点熟赭色,将它混到朱红色颜料中去调和。
调好所需的颜色后,德兹索·瓦拉西离开桌子,用笔在画布中间稳稳地涂了一笔。白色帆布上这一笔宽宽的亮色使他感到一种悦目的冲动。
瓦拉西微笑了。活跃的色彩,丰富的食物,还有老朋友——他毕竟还能欣赏到这些情感。
基尔伯特·苏马格勒完成了室外巡视,与朱丽叶。夏乐一起回到了住宅中。他一边注意倾听夏尔讲述坐位、娱乐和膳食方面的安排,一边观察房屋后面的地形。他已经有了一份膳食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