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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蘭口中的「冰箱」其實是一個老式冰櫃,看著像從二手市場裡拉過來的,跟小賣鋪里裝雪糕的冰櫃很相似,冰櫃形狀方方正正,上頭蓋著塊保溫布。
這是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間,死者和成千上萬的女孩子一樣,在房間裡獨自生活,透過這些生活跡象,眼前似乎能夠浮現出女孩子下班回到家,給自己點了一份外賣時的樣子。
——如果沒有掀開冰櫃蓋,看到一具渾身赤裸蜷縮在冰櫃裡的屍體的話。
女孩子褐色長髮披肩,膝蓋抵著胸口,她身體纖長、只能靠這個動作儘可能壓縮體積。屍體脖頸處、胸口、以及大腿這些部位都有明顯壓迫痕,嚴重的呈紫褐色,說明有皮下出血現象。她睫毛上凍上了一層冰霜,死的時候還睜著眼,雙眼因痛苦而瞪大,眼球幾乎快要突出來。
每一個和她對視的人都能感覺到那份瀕死前的絕望與驚恐。
房東作為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上一秒還在讓人搬東西,下一秒就被嚇得跌坐在地上。
她怎麼也沒想到,本以為已經消失的人,這一個月都靜靜地縮在這個老式冰櫃裡。
半小時後,審訊室里。
蘇曉蘭在受害人一欄里填下「薛梅」這兩個字。
「她在我這住了沒幾個月,我們直接簽的合同。」
「沒找中介嗎?」
「之前掛出去過,但是後來想想,這中介費多貴啊,要收第一個月房租的50,人小姑娘也是從外地來這打工的,我們直接對接能省不少錢。」
「所以你們的房屋租賃合同里只有你們甲乙雙方,沒有第三方?」
「是的,合同我給收起來了,你們要的話我等會兒讓人拿過來。」
房東年齡約莫四十多歲,本地人,家裡有幾套房,平時生活就是收收房租、打打牌。
「她平時有和什麼人來往嗎?」
「這個我不清楚,」房東說,「她好像在化妝品專柜上班吧,平時很會打扮的,每天早出晚歸,我和她也就偶爾微信上聯繫聯繫,上個月水管壞了,她找我報修過一次,其他時候很少聊天,談不上多熟。」
「你知道的呀,和租客還是不要過多交往的好,到時候她說自己手頭緊,說自己過得很不容易什麼的,那你是催還是不催。我碰到過這種,所以從來我不和她們多說的。」
前些天在楊園發現一名女屍的話題熱度還沒消退,緊接著在一街之隔的隔壁小區又發現了屍體,事件性質立馬飆升,鋪天蓋地的新聞爭先報導:疑似連環案,女性,獨居。
這三個詞條激發出群眾無限想像力。
一時間整個華南市人心惶惶。
大家開始探討起獨居女性的安全問題。
——聽說兩起案件都沒有強行入室的痕跡,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密碼鎖一定要定期更改密碼!!如果發現輸密碼的時候有人在身邊,一定要警惕起來!
——丟過鑰匙的也不要犯懶,直接換鎖,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去賭。
——這麼多天了,警方公布的線索也太少了吧,這案子難道破不了麼。
不斷發酵的輿論逐漸給警方辦案增加壓力。
市公安總局。
會議室里雅雀無聲。
一聲聲質問砸在沉默的氣氛上:「什麼叫兇手沒留下線索?」
「……」
第二聲:「兩起案件,案發地點離得這麼近——犯罪地點和兇手的生活點之間不可能沒有關聯性,讓你們排查,你們都查了些什麼玩意兒。」
說話的人姓袁,大家都習慣稱他為袁局。袁局上了年紀,即使常年不間斷使用黑色染髮劑,也依舊蓋不住長出來的縷縷白髮,他個子高瘦,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