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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嘻嘻」一笑,她伸出兩條小藕臂回抱住阿母,一張小臉就勢在阿母軟綿綿的懷中蹭了蹭,聲音嬌嬌,「無憂不怕!剛才還有點疼可是被阿母這麼一抱,無憂立刻就不疼了呢」
小女娘笑得眯起了一雙眼睛,好像一隻吃飽了喝足了的饜足小奶貓。
桓崇瞧著她翹彎了的唇角,心中嗤笑一聲。
這曹女郎還真是舌燦蓮花,慣會做戲。
若說抱,那方才他也抱她了,她對他又是打又是咬,怎就不見她對他這般撒嬌?!
可是,她面上那盈盈的笑意,是真的好看。
那是別樣的耀眼與明亮,晃得他既有些不敢直視,又不自禁地想要去追尋。
桓崇忽地有些別不開眼。
先前一心掛念著女兒,曹統無暇他顧。
現在妻女抱作一團,其樂融融,他這才放下心來。不料剛一調轉視線,他便注意到了站在女兒身畔的桓崇。
一別經年,這位桓家少年郎的個子長得更高了些,一張白面更招人了些,通身的氣質也更幹練了些。
聽說他跟著陶士行立了大功,小小年紀,更是前途無量。
若是往常,曹統必要對他勉勵幾句。可好巧不巧,他看過去的時候,那桓崇的兩顆眼珠子正緊緊地黏在自家女兒身上。
曹統剛喘勻的氣息一滯,胸中立時泛起一股莫名的膈應。他當即出言喚他,「子昂。」
見桓崇還是一動不動,曹統心中愈發生氣,他抬高聲調,略顯凌厲,道,「桓子昂?!」
桓崇一驚,他趕忙聞聲回頭,對著曹統恭敬地行了一禮,「曹公。」
曹統眯著眼睛看他,唇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一開口卻是,「蔣山秋色,景致宜人。子昂亦是來登高不成?」
桓崇遲疑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曹統聲音淡淡,「小女受傷,腿腳多有不便。如此,竟也能與子昂這般相逢?呵你們,亦算是機緣巧合了!」
饒是再愚笨的人,也不會聽不出曹統話中的怒氣。
當世禮教雖疏,然孤男寡女,單獨兩個呆在一處,還是多為人詬病。
尤其,她又是這樣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女。
何況,曹統向來以心思機敏著稱,他又是被那小皇帝招來的,他得知的訊息,必然是曹家無憂於山腰處跌傷,目前正在山腰處獨自枯坐。
而不是曹家無憂,正在山腳處與他一道等待。
小女娘不能動,他卻是能動的。
曹統一是在指責他不知避嫌,二是在拐彎抹角地質問他,從山腰到山腳,小女娘這下山的一路,是否與他有關。
桓崇這回,是真的語塞了。
他與他們不同。
隱晦曲折的打機鋒,是他向來不擅長的,也最不屑的。
他只會說實話,可這件事他又要如何開口?!
桓崇緘默再三,曹統卻是越發地惱怒了,他待再要逼問,卻聽自家女兒嬌聲埋怨道,「阿父!」
無憂從臨海公主的懷裡爬了出來,笑道,「阿父,你不是被陶姊姊請來的嗎?做什麼還對桓郎君這麼凶?!」
曹統一怔,道,「『陶姊姊』?」
無憂脆生生道,「就是陶公家的女郎呀,無憂今天才結識的。」
「阿父,我方才在山腰的時候,那裡一個人都沒有,無憂無憂簡直是怕極啦!」
她瞧了桓崇一眼,道,「幸好,後來遇上下山的陶姊姊、桓郎君他們。」
「陶姊姊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不安全,便堅持一路將我攙扶下了山呢。後來到了山腳,也是陶姊姊拜託桓郎君照看我,她自己則是到前面尋你了。怎麼,你沒遇上陶姊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