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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剛落,司馬衍就猛地站起身來,那肅著的面容甚至好比庾亮在世。
「你是說那桓崇,要有孩子了?!」
無憂是被侍婢們擁回屋的。
女兒出門時精神尚好,一進家門卻是病懨懨的,臨海公主不由大吃一驚。
她忙要去請醫師,卻聽無憂解釋說,全是因著她太久未入宮的緣故,今次偶爾嗅到了宮內的薰香,略有些難耐,其他並無大礙。
孕婦對氣味都很敏感,臨海公主懷無憂時也是如此。故而,她對眼前的女兒多出幾分心疼,便對那不在場的便宜女婿生出幾分的不滿。
等把無憂安置回房休息後,她再轉念一想,乾脆嚴命家中侍婢,從此在宅子內禁止燃點任何薰香。
禁香令一下,連那慣是焚香彈琴的曹統也受到了波及。
自從有孕以來,無憂便頻頻疲累,很是嗜睡。
可是,儘管今天下午在宮裡折騰了這麼一遭,她現在卻是罕見地難眠了。
幾年不見,司馬衍的性情似乎又發生了些莫可名狀的變化。
若按照幾日前同阿父閒談時所了解得那樣,王家、庾家等幾大家族雖仍存續,但隨著王導和庾亮的先後過世,現今的朝堂上,倒也真沒什麼人能夠完全牽制住司馬衍了。
無憂還真不敢想像,日後,桓崇和這樣的司馬衍對上,會是怎樣的情景
思索片刻,心中沉沉,她搖了搖頭,思緒再轉,回到了正在蜀地的桓崇身上。
司馬衍的確不喜歡桓崇,但她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司馬衍不會騙她,也不屑騙她。
所以,桓崇這次不僅是瞞著她獨自出征,而且,他還只帶了區區不足兩萬人,隻身犯險?!
無憂越想越生氣,最後氣到抱著肚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一遍遍地罵他是混蛋。
他上戰場,她不氣;她氣得,是他的態度!
難道他以為藏著掖著,她就不會發現了嗎?!
難道他以為,把她遠遠地送回建康,她就不會再擔心了嗎?!
無憂氣了半天,直氣到肚子都有些微微作痛了,她這才趕快調整好姿勢,重新平穩呼吸,安撫好肚子裡的小生命。
現在這樣,她除了相信桓崇,還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左思右想之後 ,無憂在心底給自己設了個底線。
既然他說,在元會時會回來建康述職那麼,她便暫且相信他的話。
一切,且等到元會那時再說吧。
他最好像自己說得那般準時出現,如果他不能準時出現的話
無憂咬了咬唇,不自覺地在被子裡蜷起腿來。
那人不在的時候,她獨自睡覺,總是會感到冷。
儘管,屋裡的爐火分明是燒得熱騰騰的。
半月的時間,轉眼就到了。
至元會當天,無憂一早醒來,便是精神抖擻。等到在鏡中看了自己微凸的小腹,她算算時間,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孕期也正正有了三個月。
雖然直至現在,仍是沒有收到桓崇的消息,但她安慰自己,蜀地距武昌便已是很遠,距離建康那就是更遠,回來的消息傳得慢些,也很正常。
這般想著,等到午睡時,她還做了個桓崇歸來的美夢。
依著無憂的身體情況,今年的元會是決計不該參與的。
可臨海公主就是個女兒奴,見無憂將一雙眼睛睜得無辜,好像山林中的一頭孺慕的小鹿,她的心不自覺地就軟了下來。
最後,她不止同意帶無憂進宮中,甚至連女兒的衣服和妝容也是全都由她一手操辦的。
眉梢處最後一筆妝容畫好,周圍的侍婢們登時發出了一片驚嘆之聲。
鏡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