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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憶這種事情並不能一概而論,有些人腦子裡依舊有童年時記憶深刻的片段,而有些人可能沒有什麼太大的記憶點,可能連小學初中的事情都沒太有印象。」
時南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我可能並非失憶,只是隨著年紀的增長記憶長河不斷延伸從而忘了源頭嗎?」
「差不多這個意思。」梅清儀輕聲道,「我可以幫你做個檢測的。」
時南沒說話,其實梅清儀的說法是很讓人信服的,雖然時南不記得小學老師叫什麼名字了,但王大海他還記得,因為有一個令人記憶深刻的記憶點在那裡,過去的時間裡,你早上吃了什麼晚上吃了什麼基本都是記不住的,除非那是一件比較有記憶點的事情,亦或者時偶爾經過那個地方,驀然想起,對了,他在這裡吃過飯。
但他記得王大海,那個胖胖的男生,老師每天上課時端著的白瓷缸里總是泡著胖大海。
這麼一個簡單的事情他都記得住,難道比鄰而居的那個男孩不值得他記住?
難道宋林笙在他的生命中就那麼沒有記憶點?
顧書為和丁雨在他腦子裡都不值得留下哪怕一個短短的瞬間?
「你能幫我做一個催眠嗎?」時南說。
梅清儀沉默一會兒,才開口:「時南,那只是一段小時候的記憶,按照剛才所說的,很多人都不記得童年事情發生的事情,我覺得這並不是一段必要的記憶。」
時南挑了一下眉,然後笑了一下:「但是我想記起來。」
梅清儀微微垂眸,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你剛才說你小時候也被拐賣過,但你卻沒有那段時期的記憶,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件好事兒嗎?」
時南看著他,沒說話。
「很多事情,聽別人說和真正經歷過是兩種體驗,就像你現在明明知道你自己被拐賣過,但你卻沒有應廷,向陽還有宋林笙那種深切的感覺。」
時南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想起了宋林笙。
他致力於製造另一個人格出來,是不是也是打的這個主意,讓另一個人格失去那些痛苦的記憶,即便後來有人告訴他經歷了什麼,也不會再有那種親身經歷痛不欲生的感覺。
就像他一樣,即便見到了顧書為和丁雨,除了親切以外,卻無法與顧書為和丁雨共情。
時南抬頭:「梅醫生,麻煩你了,但我想記起來。」
他想看看那段記憶里的他和宋林笙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那裡有宋林笙無法面對的痛苦,那正好,他和他一起面對。
時南這一個月來除了忙工作的事情外總往外跑,宋林笙一連幾天都逮不到他一起吃午飯。
白天的宋林笙只有中午吃飯時能好好跟時南相處一段時間,現在見不著時南的人影,心情眼見著的不好。
「時南人呢?」宋林笙問來給他送無法的向陽。
「不知道啊。」向陽吊兒郎當道,「你對象,你問我?」
宋林笙冷著臉拆了兩雙筷子,一雙扔給向陽,沒成想向陽對他擺擺手:「哥,我中午也有事兒,不陪你吃飯了,拜拜。」
宋林笙:「……」
今天終於下了冬天的第二場雪,而時南是第三次接受梅清儀的催眠。
前兩次都算是適應性的催眠,梅清儀並沒有引導他,時南做了兩個冗長卻又安靜舒緩的夢,夢裡有櫻桃有蟬鳴有飯菜的香味,他赤著腳坐在地板上,對著窗外招手。
其實這個夢時南偶爾也會做,那裡有顆樹,他總是站在樹下仰著頭看,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原來是櫻桃啊。
難怪他總覺得小時候的櫻桃會特別好吃。
第三次的催眠,層層疊疊的霧靄似是開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