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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茶煮茶的過程中, 任何躁動不安的情緒都能被慢慢沉澱。
尤其是在茶館裡小包廂喝茶的時候,身旁總會配著中式香道的沉香。
穿著漢服的女孩兒會現場將器皿里的粉末碾平, 弄得一絲不苟, 點燃後蓋上蓋子。
小小的包廂內慢慢盈滿了香木和茶壺裡金駿眉的味道, 十分悠然。
季匪本來覺得自己是那種『山豬吃不了細糠』的人,坐在這茶館裡會不適應,覺得彆扭。
但可能是因為氣氛太過平和,還有程見煙親自給他倒茶的緣故……
他又覺得挺好的。
甚至有種自己也想開個小茶館的衝動。
「你很喜歡來這裡麼?」季匪看著程見煙不需要茶藝師,自己熟稔的沖泡分杯,有些好奇地問。
「喜歡。」程見煙給出肯定的回答,微微垂眸繼續著手裡的工作,她長睫毛微微顫動:「剛開始當老師的時候常常會被學生氣到,後來發現學習茶道,有助於情緒穩定。」
季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說:「我覺得你情緒一直挺穩定的。」
「記得麼,上學那時候我和人打架,你直接找教導主任過來了。」
這是季匪第一次主動提起過去的事。
程見煙愣了愣,隨後就想起他指的具體是哪件事情。
十年前,少年不但自己是個讓人頭疼的混世魔王,對待身邊的人也很是維護。
簡而言之,十分護犢子。
離九中不遠的位置有一所技校,和正經高中里的風氣不同,那裡才是真正的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總之和九中的好學生是兩個世界的人。
偏偏兩所學校離得很近,因此時不時的就會發生一些摩擦。
穿著兩所學校校服的學生走在同一條街上,彼此的目光里都是鄙夷且不屑的。
十七八歲,正是心高氣傲的年紀。
技校的學生覺得九中那些書呆子眼高於頂,瞧不起人,而九中的大部分學生覺得技校里那些都是不學無術的小流氓,還喜歡惹是生非。
膽小的好學生一般見到了都繞著走,但總有些欠欠的,喜歡湊上去的人。
例如高中時有一個和季匪還有傅廈玩兒的不錯的男生,名叫王知遇,他不知道怎麼就和技校那邊的『老大』發生口角,甚至發展到了拳腳相向的地步。
受了委屈,王知遇就跑回來和季匪哭訴了。
那時中二心爆棚到恨不得毀天滅地的少年,是會去追問前因後果,然後理智解決的人麼?
不會的,季匪得知有人欺負他兄弟,二話不說的就搞了一堆人過去,準備找回場子。
十七八歲的男生大概都有中二病,季匪找場子的方式不是直接打群架,而是和技校那邊的老大約了一場野球。
輸了的一方,要乖乖學狗叫。
這種懲罰方式,除了對自己極度自信到自負的季匪以外,也沒人敢提出來了。
季匪和傅廈是從初中開始一起玩兒到高中的,多年的默契擺在那裡,展現出來的水平當然碾壓技校那幾個臨時組的五人隊伍。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技校那隊輸了,技校的老大卻拒絕之前說好的提議。
「你他媽才學狗叫,這招數也是人能想出來的?」他盯著季匪,冷冷嗤笑:「想的美。」
季匪的眼睛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如果是二十七歲的季匪,他壓根不會在意這些過家家一樣的屁事,但那是十七歲的季匪。
十七歲的少年,是戾氣最嚴重的時候——他聽了這話,一拳就揮上去了。
兩邊的人早就蠢蠢欲動,蓄勢待發,季匪的這一拳像是某種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