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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怎會有能夠聽從主人指令而遊走於他人體內經脈的針呢?想必是編來唬我的。」沈墟說了個長句子,登時汗透重衫。
「原來你不傻。」鳳隱哂笑,「既然不傻,方才為何要留下活口?」
沈墟嘆了口氣:「何必趕盡殺絕?」
「哼,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鳳隱一揮袍袖,「別怪本尊未提醒,今日你放他走,可謂後患無窮。」
後半句話沈墟沒聽見,因為他已昏迷。
鳳隱等了一會,沒聽見答話,俯身察看,拍之不醒。
「昏了?」當即冷冷嗤笑,「嬌氣。」
原想就此撒手不管,躊躇一陣,看在沈墟抵命守諾蠢得絕種的份兒上,鳳大尊主紆尊降貴,出手幫他點了止血的穴道,隨後一手緩緩托起他的腰,一手隔著衣衫貼在後心,源源不斷地往他體內輸送起內力。
半柱香後,沈墟緊蹙的眉頭逐漸舒展,一時性命無虞。
鳳隱輕輕抱了他起來,又順手拎了那隻瘸了腿又沒了一隻耳朵的丑狐,施展輕功,掠下山去。
「你帶我往哪裡去?」奔得片刻,沈墟悠悠醒轉。
「自然是回岐山天池。」鳳隱理所當然地道。
岐山天池是魔教老巢。
沈墟默默地就要往下爬:「我要回劍閣。」
「劍閣有什麼好?」鳳隱箍緊了他的腰,將人死死鉗制在懷裡,輕嗤,「你隨我回天池,保你吃好喝好,穿好玩兒好,我有空還能想辦法替你治治眼疾。」
沈墟苦笑:「閣下何必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哈哈,你怎知本尊生來偏愛強人所難?」鳳隱嘴上這麼說,腳下卻是順著他的意轉了方向,「不過今日本尊就為你破例一回,你救我一命,我勞累送你回劍閣,從此咱們兩不相欠。」
沈墟心想,這位魔教尊主果然精明,不做賠本買賣。
鳳隱體涼,沈墟傷後發起高燒,額臉一片滾燙,下意識往鳳隱頸間裸露的肌膚上貼。
火舌般的鼻息燎在脖頸,肌膚相融,鳳隱越奔越熱,只覺懷中抱了個大暖爐,而那隻信手搭上的丑狐此時又跟件貂皮似的緊緊趴在肩頭,更是熱上加熱。鳳尊主何時吃過這種苦?臉色是越奔越黑,直想撿條河將這一人一狐統統丟進去浸上一浸。
沈墟半昏半醒,哪知魔頭心思,他此時有如炎炎夏日抱了塊冰,舒坦極了,無意識地拿臉蹭了蹭。
這一蹭,動作其實極細微,鳳大尊主卻差點一個沒穩住摔個倒栽蔥,咬牙切齒:「找死?」
沈墟可能沒聽見,也可能聽見了裝沒聽見,總之沒作聲,但也克制住了不再亂動。
過了一陣,他重又昏睡過去。
等再度醒來,他已經安然躺在了自己床上,鼻尖縈繞著苦澀濃郁的藥香。
「師父!師父快來!師弟醒啦!」
守在床邊的殷霓忽見沈墟睜開空洞雙眼,驚喜交加,連忙喊師父來瞧。
風不及正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麼,聞言立即轉身,走到床邊,彎腰搭脈。
殷霓是個急性子,嘴裡嘈嘈切切沒個消停時候:「如何了如何了?醒了便是好了吧?我看他臉色比前兩天好些了,定是七寶回魂丹發揮效用了。師父你瞧好了沒,師父你怎的不說話?」
風不及白她一眼,撫須沉吟:「嗯……眼下危機已過,算是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一條命,慢慢將養著吧。」
「太好啦!」殷霓就等著他這句話呢,拍著胸脯長舒一口氣,喜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師弟以後要享福的,享好多好多福!」
話音中竟含哽咽,想是連日來飽受驚懼之苦,此番喜極而泣。
沈墟也不真是塊無藥可救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