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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一身髒兮兮的白絲布,緞面上還繡著典雅的宗教符號,已經被泥污浸染得顏色難辨了;頭上戴一隻歪斜了的紅巾帽,帽尖鑲一顆半掉不掉的玉珠。
&ldo;如果我不認得你,我會將你當成來投奔波利奧的窮親戚。&rdo;赫倫瞥了她一眼,&ldo;你流亡猶太,境遇似乎不太好。&rdo;
弗利緹娜有些激動。她抱住他的腳踝,聲淚俱下,&ldo;我的主人……是盧卡斯救了我,他讓我回來找您……&rdo;
赫倫猛地抽一口氣,腦門象是被撞擊一樣轟轟作響,視野里的畫面也模糊起來。他必須扶著身邊的奴隸,才保證自己不會因為腿腳綿軟而趔趄一下。
&ldo;他還活著嗎?&rdo;他欣喜地問。
&ldo;我在一個月前見到了他。&rdo;弗利緹娜顫抖地說,&ldo;我在猶太是守護聖火的聖女……猶太出了暴亂,我本來應該同暴民一起被殺死,但盧卡斯偷偷放走了我……他給了我一些錢幣和水……&rdo;
&ldo;一個月前……&rdo;赫倫有些恍然。
弗利緹娜顫巍巍地縮回手,神經質似的在身上摸起來。她過於激動了,眼眶裡憋漲出淚水,喉嚨不自主的振動,唇齒都在打顫,發出象嗚咽一樣的聲音。
她找了半天,終於從衣袍里掏出一隻布包,布包由細繩一圈圈捆起來,十分緊實,看得出她非常重視這個包裹。
赫倫接過來打開,裡面是許多張泛黃的羊皮紙,厚厚一沓。紙的質感已經很堅硬,摸起來坑坑窪窪,有的地方甚至乾燥開裂。
很明顯,這些紙張已經放置許久了。所幸上面的文字是用金屬墨水書寫,即使紙質乾裂,字跡都十分清晰。
赫倫抽出一張紙,紙張的末端還蓋有印章。
他愣住了。
這是安敦尼的印章。當初他被達荷脅迫,簽署轉讓玫瑰園的合同時,看見的就是這個印記。
&ldo;您還記得安敦尼嗎?&rdo;弗利緹娜說,&ldo;早在三個月前,他就和暴亂的頭領通信了。這是他們這幾個月來的所有信件。盧卡斯說您當上了護民官,我想,這對於您的仕途來說會很有用。&rdo;
&ldo;你為什麼會有這些信件?&rdo;赫倫疑惑道。
&ldo;我負責守護聖火,而策反的頭領就在聖火前處理信件。他生長在落後的窮鄉僻壤,不認識拉丁文,就讓我來代筆和念信。&rdo;
她停頓一下,&ldo;所以,也只有我知道這些信件放在哪裡。&rdo;
赫倫掃一眼信的內容,用指甲刮一下印章,&ldo;達荷這個傢伙,對於權力的嘴臉,比化身為老鷹擄走美女的朱庇特還要貪婪而卑劣!&rdo;
&ldo;頭領接待過他很多次,就在聖火前。他當然不會認得我這個卑賤的女奴;但托我故去的主人的福,我認得他,也知道他的名字叫達荷。&rdo;弗利緹娜繼續道,&ldo;兩個月前,他擔任新的猶太總督,卻和頭領謀劃暴亂!他簡直是禍亂羅馬的罪人!&rdo;
赫倫將信件一一過目,樣子十分認真,直到讀完最後一個字。他把信紙捋順,重新疊起布料,用繩索包裹好。
&ldo;弗利緹娜,我決定為你準備豐厚的嫁妝,絲綢、黃金或是珍珠,你儘管提出要求,我都會應允的。因為你幫了我很大的忙!&rdo;他把布包攬入臂彎,鄭重地說。
弗利緹娜連忙道謝,額頭都貼緊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