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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耳光。
耳光聲尤為響亮,銳利而乾脆,絕不比磨得閃亮的刀鋒遜色。
赫倫訝然地看著范妮。記憶中,母親從沒做過這等無禮之事。
格奈婭尖叫一聲,長發糊住她的臉,十分狼狽。
&ldo;我雖然重病在身,可打你的力氣還是有的。&rdo;范妮重重地咬字道,&ldo;打女人的事,就讓女人來做!&rdo;
格奈婭狂亂地掙扎,被兩位奴隸生生壓制,她發出嘶嘶的吼聲,從散落的發綹狠盯范妮,像一個前來索命的鬼魂。
倏然,她又咯咯笑起來,聲音逐漸加大,像慢慢走向沸騰的水;最後她徹底癲狂了,不遮不掩,她的美貌被這種瘋狂撕碎了,笑聲有魔鬼作惡後的得逞意味。
&ldo;你這個失敗的妻子!&rdo;她譏諷道,&ldo;啊不對……不僅是失敗的妻子,也是失敗的貴族。你的雙眼被愚蠢蒙蔽了,你能看透什麼呢?我鄙夷你低賤的品性,更鄙夷你的愚昧……&rdo;
&ldo;把這個瘋子拖出去!&rdo;赫倫下令。
奴隸抓緊她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拖走她。她的頭髮凌亂,嘴裡罵罵咧咧,直到最後都在詛咒范妮。
&ldo;你根本配不上普林尼!婊子!你比街頭的老鼠還骯髒,比下水道的蛆蟲還令人作嘔!愚蠢的克勞狄,愚蠢的奴隸主……&rdo;
尖利的嗓音漸漸減弱,最終消弭在門外。
范妮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她像一隻糠心蘿蔔,再也經不起風吹雨打。她大口大口抽著氣,癱軟在輪椅上,發怒使她更加虛弱。
弗利緹娜給她端來檸檬水,她喝了一點才恢復一些生氣。
赫倫來回踱步,棉靴踩在雪上嘎吱嘎吱地響。
‐‐照格奈婭的說法,她已經知道紅戒的下落,對於搶奪家產也胸有成竹。
他想到她指間的彩色戒指,心思煩亂,腳步也紊亂起來。
&ldo;格奈婭有搶奪波利奧的意圖。&rdo;他轉頭對范妮說,&ldo;而且,她自信得就像一隻支棱紅冠的公雞!&rdo;
&ldo;她搶不走的……你可是名正言順的家主。&rdo;范妮擦了擦嘴,&ldo;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只是在逞口舌之風。&rdo;
&ldo;那可不一定。&rdo;赫倫搖了搖頭,&ldo;如果普林尼立下遺囑,而遺囑上的繼承人不是我,法院一定會奪走波利奧!&rdo;
&ldo;不可能!&rdo;范妮尖聲否定,&ldo;普林尼不會這麼對你!他離開我們二十年,可從未想過與我離婚!他對我們並不是無情無義!&rdo;
她的語氣透著股肯定,好象深海堅冰那般不可摧毀。這種沒來由的肯定,使她像一位忠誠的衛士,畢恭畢敬地守護名存實亡的婚姻,姿態卑微。
赫倫一下子氣惱起來。
他恨普林尼,也恨范妮對普林尼無條件的愛。
&ldo;神明啊!難道格奈婭手上的戒指不足以說明一切嘛?!&rdo;他吼道,&ldo;您到底還要為他說話到什麼時候?!讓我來告訴您吧……&rdo;
他頓了頓,&ldo;普林尼立過遺囑,規定布魯圖斯才是繼承人,而不是我這個親生兒子!您說他並不是無情無義,那我問您,您知道他立過遺囑嗎?您知道紅印章的下落嗎?可這些,格奈婭都知道得清清楚楚……&rdo;
范妮憋紅了臉,顫抖的手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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