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頁(第1/2 页)
她不斷的咳嗽著,隔壁牢房裡傳來低啞的聲音,「你沒事吧?要不要喊人進來看看你?」
趙無憂還在咳嗽,乾脆掀開被褥,顫顫巍巍的走向桌案,茶都涼了,喝到嘴裡幾乎噴在了地上。她不斷的咳嗽,根本沒辦法躺下來。
「我、我沒事。」趙無憂想了想,便將茶壺放在火爐邊暖著,拿棉被裹好自身,「打擾你了吧?」
那人笑得喑啞,「在這個地方,還說什麼打擾不打擾?你自己尚且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呢!你好點了嗎?」
坐起身來,便沒咳得那麼厲害。趙無憂坐在火爐旁邊,無奈的趴在桌案上,「我好些了,你不睡嗎?」
「這日夜顛倒的地方,不是吃就是睡,白日裡睡得多,夜裡便睡不著了。」那人笑了笑,「你是怎麼進來的?」
「殺人。」趙無憂咳嗽著。
聞言,那邊聲音一窒,而後笑了。
「你笑什麼?」趙無憂問。
那人笑道,「就你這樣還能殺人?這世道,黑白顛倒,果然都是瞎了眼的。」
趙無憂輕笑,「若無黑白,你這雙眼睛如何能看得見朗朗乾坤?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才算圓滿,不是嗎?」
「你倒是想得開。可你知道嗎?進了這兒,這輩子都別想再出去。」那人似乎坐了下來,有人影倒映在對面的石壁上。
趙無憂低頭一笑,「若能關得住一輩子也是極好的,怕就怕他劉弘毅沒本事關我一輩子。」她抬頭望著天窗,「然則等我出去,就該是他倒大霉了。」
那人笑道,「你這人說話真有趣,竟敢直呼城主名諱。」
「名諱不過代號,不就是讓人叫的嗎?不讓活人叫,難不成要等死了再刻在墓碑上教人回憶嗎?」趙無憂輕嘆一聲,「你叫什麼?」
「丁水生。」那人輕嘆一聲,「那你呢?」
第116章 最不像對手的對手(3)
「趙如初。」她應了一聲。
「趙公子不是金陵城本地人吧!」丁水生道。
趙無憂長長吐出一口氣,「是,你為何被關在這裡?」
丁水生靠在石壁處,笑得悲涼,「若我說,是為了一個情字,你可信?」
「為何不信?」趙無憂笑了笑,「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這世上痴情之人多了,只是涼薄之人也多。無情不知有情苦,有情難當無情傷。」
「趙公子也有心愛之人嗎?」丁水生問。
趙無憂笑了笑,「何為心愛之人?本就無心,何來有愛?都不過刀頭舔血,為了這條命掙一條活路罷了!你既然是有情之人,為何會留在這裡,如此一來豈非要勞燕分飛?如此,還算什麼有情人?」
丁水生啞然無語,對於趙無憂的理論,他想了想,的確沒錯。
可錯在哪兒呢?
約莫就是出身吧!
民不與官斗,如何能掙得雙飛燕?
能留下一條命,已然是天可憐見。
「你為何不說話?」趙無憂問。
丁水生道,「我心愛之人,已嫁為人妻,而我只能在這寂寂囚籠里,了此殘生。如你所言,多情之人到了最後,卻是最無情的人。」
趙無憂眉頭微蹙,「嫁為人妻?若你執念不滅,只要沒咽氣都還有機會。」
「說得容易,若是如此容易,你何至於被困在此處?」丁水生輕嘆。
趙無憂又開始咳嗽,摸了摸放在暖爐旁邊的茶壺,裡頭的水被烘得溫熱。滾過咽喉,暖了心肺,這才止住咳嗽,舒坦不少。
「你這是以心困之,與我這以身困之,如何能相提並論?」趙無憂問。
丁水生啞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