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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塊肉,切得大大小小,四分五裂。
後來喻薄接手,言夏在旁邊,看喻薄一開始切出來的肉丁,也是和她一樣,沒有什麼分別。他們肩與肩相挨,靠得很近,她的手撐在料理台上,發覺學霸也不是樣樣都會,於是就生出了一點洋洋自得的心態。
「原來你切的也沒比我好多少。」她作勢要接過刀,「給我給我,我練練說不準就能成功了。」
喻薄沒有把刀給她,只是側過頭,聲音疊著層層溫和的語氣,對言夏說:「我先把這塊切完,好不好。」
與他溫和的語氣相反,喻薄的表情是認真的,抿著唇,專注地看著手下的動作,好像不甘心就此認輸。一塊肉切完,分成了極為明顯的兩部分,前半部分大塊小塊,如同將這塊肉凌遲了一樣,後半部分逐漸變得齊整,薄厚均勻,大小也一致。
喻薄放下刀,剛剛抿著的唇線揚起,是輕鬆上揚的弧度,他讓言夏看他的成果。言夏從他的舉動中,察覺出了喻薄隱藏在其中的得意心情。
她第一次發現,覺得新奇,於是這次本應該是由她展示身手的晚飯,主廚就這麼換成了喻薄。他炒出了一盤色澤鮮艷的宮保雞丁,一盤青翠的上海青,還有一鍋魚湯,伴著雪菜與冬筍,正在鍋中慢煮。
每一盤菜出鍋前,第一個品嘗味道的人都是言夏。大概學習好的人,學什麼都強,喻薄第一次做出來的菜,意外的好吃,完全是可以出去賣藝的水平。言夏口沒遮攔,心中想什麼,嘴上就說出去了。
喻薄重複了一遍兩個字:「賣藝?」
他想捏言夏的臉,卻被她笑嘻嘻地躲開。
後來,她在喻薄的身後,兩隻手因為剛剛才洗過,還沒來得及擦乾,因此只能背在身後,而下巴就毫無阻礙地,擱在他的肩上。因為身高的關係,言夏悄悄踮起腳。
她說:「喻薄,你怎麼就那麼厲害呢。」
這只是言夏一句無意的感嘆,喻薄卻想了想,回答:「可能想,更配得上你吧。」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知曉他與言夏是兩個世界的人,如同陽光與塵埃,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離他的光更近一點,或者,用更貪婪的說法,他想擁抱陽光。
魚湯在鍋中煮著,時間放長,就發出了鮮美的味道。光聞這個味道,言夏就知道,這一鍋魚湯,必然也是成功的。
喻薄關掉火,言夏四下尋找大一點的湯碗,能夠放下這鍋魚湯。後來她終於找到一個,白瓷的湯碗,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花紋,恰好能夠放下這一鍋魚湯。
言夏在此時想到了今天她要向喻薄尋求答案的一個問題,於是等這碗魚湯上桌,她問喻薄:「你還記得那個姓耿,負責市政廣場項目的總監嗎?」
喻薄的神色告訴她,他知道這個人。
「我今天上班,聽說他好像犯了一個什麼經濟罪名。」
喻薄點頭,他在桌上布置碗筷,眼瞼垂下,那一面臉是平和的,他說了一個拗口的罪名。對於言夏來說,是一個聽過就能立刻忘記的罪名。
可她裝作若有所思的模樣,點點頭。
喻薄笑了起來,他彎曲食指,在言夏鼻尖上颳了一道。
「我原本想辭退他,可是後來卻發現他幹了許多不正當的事。」
言夏一點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偏見:「這種人,干出多少壞事來也不覺得驚訝。」說完這句後,她恍然意識他說的前半句。
「你要辭退他,這是不是叫做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這四個字,被她說得飛揚起來,那一雙漂亮明媚的眼裡,驟然亮起了光。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會為此沉醉。
「嗯。」喻薄輕聲應下,「我向來是一個自私狹隘,睚眥必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