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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這處寧和、幽靜,才是真真遠離塵俗參道的道觀。
葉老夫人久居道觀,避免外人來打擾,根本沒有對外說是在哪處道觀落腳。外人對這座特意準備的道觀毫不知情,蕭二老爺自然想不到這裡是葉家當家主母的地盤。
走過一排綠意蔥蔥的銀杏樹,蕭二老爺被帶到一間正朝南的廂房。這廂房沒有院牆圍欄著,有左右耳房,外邊那一排銀杏樹就是這座屋子的天然屏障,十分有景趣。
蕭二老爺略好奇四周打量,道姑已經去敲開門。
圓果探頭出來,見到道姑脆生生問好,在看到不遠處的蕭二老爺時,臉上笑意當即就斂起。
道姑就是帶路來的,把人引到這兒,說明緣由的就離開了。
蕭幼寧正好坐在明間的方桌前,道姑說的話一字不漏落到耳朵里,淡淡道:「讓二叔進來坐。」
她沒用請字,而是一個讓字,本就心虛的蕭二老爺眼皮都跳了跳。身為長輩,這自然是被怠慢,可現在情況他有脾氣也不能發,別提有多憋屈,還得賠著笑進門。
「可算找到了,你不知二叔這急得嘴裡都長了泡。二叔實在沒想到他們膽敢在外頭欺主,幼寧,是二叔對不住你。」
蕭二老爺進屋就先把話都說了,蕭幼寧覺得這二叔還真是能屈能伸。
她抬頭,眼角弧度微揚,譏諷的神色一閃而過:「二叔說的這是什麼客套話?」
來到桌邊的蕭二老爺笑容僵了僵,哪裡聽不出她話趕話在刺自己,心口更悶了,暗暗先罵了幾句壞事的妻子。
他是真心想送蕭幼寧到大同去,不管蕭家長房情況怎麼樣,起碼他面上做全了,結果那蠢婦目光短淺……生生壞了他的事。
他本不心虛也得變心虛,還被人罵了好一陣子。
如今面對蕭幼寧的冷嘲暗諷,他只有接著。
蕭二老爺好歹是混官場的人,什麼冷麵沒貼過,何況一個小姑娘。他來這裡是為了自己名聲,究竟要做什麼心裡明白得很,他面色僵了那片刻就再堆起笑。
「幼寧,二叔當時就覺得你到大同路途遙遠,不安全。如今不去也罷,二叔給你準備了個大院子,你先住下,你父兄的事二叔這邊也一直給打聽著。」
有著蕭幼寧前頭的態度,蕭二老爺說這話時口氣更軟和了,連目光都是慈愛的。
蕭幼寧聽著微微一笑,心裡感慨人不要臉起來確實假的都能演成真的。
「二叔,你覺得我還敢住到二房去嗎?」
少女笑著,嘴裡說的話卻扎人得很,或者說更像一個耳光,一巴掌把那蕭二老爺想要遮掩的窗戶紙給啪一聲打個稀巴爛。
饒是蕭二老爺有自制力,臉色也變得不好,老臉莫名火辣辣,這真是一巴掌甩臉上了!
「幼寧。」他深吸一口氣。
「二叔家有惡僕,不處理了,我自然是不敢住過去的。」
蕭幼寧見他被噎得臉色鐵青,心裡痛快一些,話音一轉,面上依舊笑吟吟。
蕭二老爺被鬧得又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他就去看蕭幼寧,見到她笑著,柳眉彎彎,再溫和不過。
「二叔自然要處置那些惡僕的。」蕭二老爺頓了片刻說,「所以你不用擔心,你只管跟二叔家去,把那裡當成自己的家。」
「那惡僕由我處置?」蕭幼寧又道。
剛才還有些不確定的蕭二老爺這會終於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
果然還是小姑娘,心裡氣被下人欺負了,對他們肯定也有氣。但再氣,她現在除了他們二房,確實是無依無靠了,出出氣,自然還是要跟著他走的。
他還擔心她嬌縱要不依不饒,可見落魄了,再驕傲的人也不得不為現實垂下頭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