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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偏偏就點了,問:「你想問什麼?」
如果他說些有的沒的,我也好名正言順請他出去。
商牧梟明顯怔愣了下,頗為意外,但很快回神,流暢而清晰地描述了自己的問題。
「不受世人祝福的愛情,應該聽從理性還是本能?」
「這要看你更願意相信哪套理論。」
他進一步提問:「如果是教授你呢?當你遇到令自己心動的另一半,但你們的愛情並不受世人祝福,你是選擇聽從理性,還是回歸本能?」
「人類和動物的區別在於,人類擁有理性。理性能使我們更好的規劃未來,掌握主動,降低風險,我認為不該放棄這部分權益。」
「但理性也使我們失去對事物的敏銳性。」商牧梟與我據理力爭道,「『理性使我們有所得,也使我們有所失』。這句話不該是說,理性並沒有那麼重要嗎?」
這是叔本華的原話,看來是有備而來了。
老實說,這並不是什麼難答的問題,它沒有太多的哲學性在裡面,反倒更適合作為辯論賽辯題,讓正反兩方辯個明白。
我還以為他會提什麼高明的問題,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我是理性主義,你是非理性主義。我們倆不是一個派別,又怎麼說得到一起?你願意回歸本能,我更想聽從理性,從一開始,我們就有分歧。你說服不了我,我也沒有說服你的意圖,哲學本就是充滿各種見解與思辨的存在,不必非要分個高下。」
這個問題沒有再辯下去的意義,我想叫停,他卻還在延伸。
「所以你永遠不會被本能驅使,永遠理智,是嗎?」他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和表情都與方才有細微變化,似乎不信,又似乎拭目以待,那雙黑沉的眼眸中,是直白的躍躍欲試。
他覺得自己能叫我打破理智,違背原則,將今天的一番見解拋諸腦後。看著他年輕狂妄的面孔,我就已深知他的想法。
他並非問了一個沒水平的問題,他只是在為未來的某一天,為那一天能嘲笑我曾是一名理性主義者而做鋪墊。
惡劣的狗崽子。
我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迅速結束了這個問題。
「我的觀點不重要。這個問題結束,下一個。」
沒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回答,他有些無趣地靠回椅背,手裡把玩著一支原子筆,唇角微微含笑,對著我無聲說了三個字。
——膽小鬼。
我若無其事地掃過,開始解答下一個問題。
自從賭約生效,商牧梟便天天在下班前到我辦公室報到,送我回家。
我不太相信他是真心實意要追我,思來想去,他突如其來的轉變,或許只是出於某種古怪的勝負欲——他必定要證明,我的所有否認都是抵賴,我就是對他覬覦已深,心懷不軌,是個實實在在「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之人。
如果說嚴盈是個覺得僅靠自己美貌能奪取世界的傲慢者,那商牧梟也不遑多讓。
他要愛,你就必須給他愛,你不給,他就自己來搶。搶到手了,大概率也只是滿足某種收集癖,並不會珍惜。總感覺,他小時候應該挺缺愛的。
想明白了,我也不再牴觸他的追求。有人天天送我回家,我還樂得輕鬆。不過是小孩子的遊戲,只要玩膩了,他自然就會該幹嘛幹嘛去了。
「周六有空嗎?帶你去個好地方。」停到老位子,商牧梟拉上手剎,對我發出約會邀請。
「沒空,周六我約了朋友。」
楊海陽要更早約我,這也不算違反規則。解開安全帶,我看商牧梟還不動,眼神詢問他有什麼問題。
「那下個周六呢?」他正對著我,一隻手肘擱在方向盤上,與方才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