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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英這會子就躺在窗邊的貴妃椅上, 手上捧著話本兒, 懷裡放一碟糕點, 得閒了便塞一塊到嘴裡, 含著東西的緣故, 話音傳過來都有些囫圇。
窗戶落下發出「啪嗒」一聲, 晏七回身在她旁邊的矮凳上落座,聽著那話音兒,憂心她再把自己噎著,俯身遞上去一盞茶到她眼前, 「喝點水,咽完了再說話。」
她接過去飲了一口,再拿起話本子看,突然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半側過身子來面對著他,單手撐臉,忽然問:「你說,皇上為什麼要選這麼多妃子啊?」
晏七不知她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問題,想了下,說:「民間尋常的男人都講究三妻四妾來彰顯地位,皇上是天下之主,自然也就妃嬪比較多吧!」
扶英聞言不屑的很,「真正的地位何需女子的多少來彰顯,我爹爹就只有我娘這一個妻子,他不也還是大名鼎鼎的承國公?」
她這話其實說得不算很對,畢竟姜赫不就是她活生生的異母哥哥嗎。
但晏七自然不會往這上頭跟她較真兒,搖搖頭作為難狀,「那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也只是小時候見家鄉的許多大官人是這樣子的,誰家的小妾越多越年輕貌美,就表示誰的身份越高。」
「那如果是你成了大官人,你也會納許多小妾嗎?」扶英眨巴了兩下眼睛,期待他給出個不一樣的答覆。
晏七也的確有個不一樣的答覆,但說出來的卻只能是:「小姐說笑了,奴才是個內官,內官不能娶妻納妾,哪裡會有如果。」
扶英咦一聲,忙糾正他,「怎麼不能?只要能得到皇上和皇后恩准,宮裡的內官和宮女也是可以嫁娶的,像你如今在阿姐身邊侍奉,只要盡心盡力,如果有一天你有中意的人了,告訴阿姐,她一定願意開恩成全你。」
她說著又補了句,「就比如徐大監,他在宮外的宅子和妻房,都是阿姐賞賜的。」
中意的人晏七半垂下眼瞼沒有看她,只回了句:「奴才沒有中意的人。」
「就是說如果有一天嘛」她正說著話,忽然聽見正殿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想來是嬪妃們拜見完畢,要回宮了。
扶英看他一眼,黑亮的眼珠滴溜過兩個來回,突然從貴妃椅上起來,拉了把他的胳膊,兀自便往外去,「人終於都走了,咱們去找阿姐吧。」
晏七隻好起身跟上,出了偏殿大門,正好迎面碰見淑妃領著眾嬪妃從正殿裡出來,晏七往她身後看了眼,見著了敏欣。
她臉上的傷已經痊癒,但想必是留下了一些消除不掉的傷痕,所以面上覆了厚厚一層脂粉加以掩蓋。
她也看到了晏七,一眼望過來,眸中儘是灼灼燃燒的怨恨。
事已至此,晏七縱然心懷歉意也於事無補,一個女子傷了臉,那傷痕不會消退,她的恨意也就不會消退,他此時無論做什麼,在旁人眼中都會是假惺惺的奚落,又何必呢。
他亦不願多生是非,遂收回目光,跟在扶英身後徑直往正殿裡去了。
剛至暖閣門口的畫柱,隔著扇八寶屏風卻聽得裡頭還有人談笑的聲音,幾句話灌進人耳朵里,嗓音甜膩得簡直能教人身上起雞皮疙瘩!
晏七前兩天隨皇后前往慧芳殿出席殿選時聽過一回,記憶尤深,就是那位得了皇后特別恩准召進宮來的程舒懷小姐,因她哥哥正受皇后器重,是以她甫一進來便封了美人位份。
「嬪妾從前在家的時候就總聽哥哥說起皇后娘娘賢名,嚮往已久,今日好不容易得見,竟像是見到了那受人供奉的觀音菩薩,娘娘母儀天下便如觀音菩薩恩懷世人」
「將姐姐比作觀音菩薩,程娘娘的一張嘴真是好會說話!」
扶英不愛聽那些吹捧過頭的場面話,自屏風後轉出來打了個岔,規矩朝皇后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