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第1/2 页)
皇帝伸手接過來,直接便放到了一邊的桌上,面上笑得有些苦惱,「我何需再看這書中的傳言,眼下不就有現成的冤屈疑案擺在眼前等著處置嘛。」
「可是七州百姓血書訴狀伸冤稱有宮中內官草菅人命以小兒腦作補之事?」
皇帝點點頭,這會子倒不避諱朝堂之事了,提起來就生氣,「也不知那說法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簡直荒謬至極。」
聽這意思,竟還不相信此事會是宮中掌權內官所為,畢竟他身邊掌權的內官,無外乎就是林永壽周承彥他們幾個,無論哪一個出了這麼大的醜事,到最後不都是他識人不清的過錯嘛。
但他若是執意不認,屆時底下馮禕難免望風而動,這件事拖得越久,周承彥轉圜的機會也就越大,絕不可。
皇后瞥他一眼,「七州幾十名百姓連名上血書訴狀伸冤,就算是流言怕也不是空穴來風,到底是不是荒謬總要查了才知道。否則教事情傳開了,人人都知到京畿府衙伸冤原來也無濟於事,豈不更坐實了是宮中掌權之人所為,到那時候,不論是不是內官作惡,惡名都只會歸於皇上昏庸不體民苦了。」
她說話一向直接,昏庸也不是第一回 蹦出來,皇帝聽得稍稍蹙眉,但也不能否認她說得有道理,兀自咽下一口氣,煩躁得很。
「朝堂上為這事兒吵好幾天了,拐彎抹角罵人的摺子堆成山看都看不過來,教馮禕查去吧,查出來是誰幹得那缺德事,我非剮了他!」
得了這答覆,皇后便不再提起此事了,命人傳膳進來,兩個人相對一桌用過膳,又在軟榻上對弈一局,她言稱累了想要小憩,卻沒有留人的意思,皇帝心裡失望了會兒,還是起身回了自己的承乾宮。
下半晌傍晚時日頭西斜,天邊紅彤彤的彩雲鋪了滿窗的霞光。
她命人搬了寬大的貴妃椅在窗邊,躺在椅子裡閉目養神,靜靜聽著外頭蟬鳴鳥啼和窗口的風吹動珠簾時清脆的樂聲,漸漸入了眠。
晏清從樞星館出來時才不過正午時分,正事辦妥了,回到值房中便一頭扎進了面前成山的文牘中。
可文牘總有處理完的時候,下半晌晚膳時他抬起頭,看一眼窗外霞光,手指敲在桌面上篤篤響了百十下,怎麼都坐不住了,也不想再等回信,就想馬上看到她,碰到她。
人都總是貪心的,哪怕從前只是遠遠看她一眼,抑或是從旁人口中聽說她好就能滿足,可一旦嘗過了擁抱、親吻的滋味兒,那就像是沾染了芙蓉膏的癮君子,這輩子都難再戒掉。
他與手底下隨筆交代了幾句,聲稱腿傷有些隱隱作痛,沒在樞密院中用晚膳,兀自一個人出了院門便往太醫院的方向走了。
臨到岔路口拐了個彎,低著頭,徑直去了棲梧宮。
棲梧宮從來不接內侍省指派來的人,一個個都是當初徐良工挑選上來的,算得可靠,他如今接替徐良工為皇后辦事的身份也已經是眾人都默認的,進了宮門便未曾遮遮掩掩故作避諱,坦然行到廊下與粟禾見了禮,便徑直躬身進了正殿裡。
這時候她還沒醒,人躺在薄薄一層霞光中,聖潔得像是神龕中的菩薩,半點不容人侵犯。
他便也放輕步子,從桌邊搬來把椅子放到跟前,瞧她額上略有薄汗,睡得不甚安穩,便用打濕的帕子輕輕擦一遍,又拿過她手中的團扇緩緩送去涼風。
她在睡夢中大約也舒適不少,稍微翻了下身,離他這一側更近了些。
待她真正醒過來,已是小半個時辰後了,惺忪睜開雙眸似乎瞧了他一眼,又仿佛沒看見是他,抬手解開了身上的蟬衣,露出大片白皙地肩頸皮膚在他眼前,又閉上了眼,微蹙著眉,嗓音懶懶地略有些不耐,「熱得很」
他一怔,忙調開視線,「娘娘,是我在這裡」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