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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聞見什麼味道沒有?」岑源問他。
「一點雨後的青草味。」謝斂不確定道。他說完,見岑源面凝重,不由又追問了一次:「這是什麼?」
「是霍公子屋裡那碗藥。」岑源嘆了口氣。
「百草散是青色粉末,入水即溶,極難分辨也難提防,但並不是毫無辦法。這毒有個特性,用火焚燒之後會散發出雨後的青草味。」
謝斂聞言,心中一沉:「霍思遠的藥里當真被人下了百草散?」
「只能說那藥里確確實實被人下了百草散。」
謝斂擰著眉頭:「什麼意思?」
岑源解釋道:「仵作驗了霍思遠的屍體,他死前並未中百草散之毒。」
謝斂沉吟一陣:「他發現有人在他藥里下毒?」
「不知道。」岑源搖搖頭,「或許他發現了,所以他將藥都倒在了花瓶里。」
他接著又說:「但這也說不通。若他發現了,為什麼寧願將藥倒了也不肯聲張?他停了藥,與服毒也沒有什麼分別。」
謝斂道:「……他或許是為了保護什麼人。」
「能是誰哪?」岑源苦笑道,「霍芷嗎?」但這堡里最不可能在霍思遠藥里下毒的人,也是霍芷。
二人雙雙沉默了下來,霍思遠已經死了,岑源已經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這個答案他們或許再也無法得知。
「第二次。」謝斂輕聲道。第二次,出現了百草散,卻沒有人是因為百草散而死。
藥室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謝斂換了一個話題:「霍英如今如何了?」
自打霍思遠死後,他就再沒見過霍英。這樁事情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加快了霍家內部的崩潰,金蟾教自然是最有可能的敵人,若是金蟾教,他們已肅清了最有權勢的那一群霍家人,也已殺害了霍家下一任的堡主,這與其說是報復,不如說是在貓在戲弄老鼠,無疑霍英此時就是那隻老鼠。
「我也沒有見過他。」岑源露出一絲無奈,霍思遠的死,他的嫌疑本也很大,畢竟他負責了這段時間霍思遠的藥方,但因為藥材的煎補都又專人打理,絲毫沒有經過他之手,才算洗清了嫌疑。
「聽說他如今一病不起,這堡里現在也只有羅夫人和霍小姐二人能在他跟前服侍。」
這倒有些意外。
「那位羅夫人之前好像正準備去寺里小住。」
「是嗎?」岑源苦笑道,「那如今怕是不可能了。霍英這兩天遣散了跟前所有服侍的下人,湯藥只經手她們二人。」
謝斂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一個煎藥,一個試藥。」
「荒唐。」謝斂眸色微沉。
這乍看是對二人的信任,但其實是要她二人彼此牽制,最信任之人同時也是最小心提防之人。到了這個地步,夫妻父女已無任何顏面可言,放到檯面上的就是冷冰冰地戒備和互相猜疑。
岑源倒像是早已見慣了這場面:「生死面前,血緣親情、仁義道德總是不堪一擊。這當中必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謝斂低聲道:「我們不知道的也太多了。」
他伸手拾起桌上的藥材,一邊理著思緒:訂婚宴上的百草散是誰下的?是什麼人要霍俊茂那幾個人的性命?吳燦華半夜上山去挖霍俊茂的屍體或許是想確認他們是否當真中了百草散,那若是這樣的話,訂婚宴上的百草散就與金蟾教無關。
吳燦華為什麼會單槍匹馬潛入霍家堡?這城裡到底還有沒有金蟾教的人?武遺書是不是當真已經到了衡州城?
霍思遠的藥里為什麼會有百草散?百草散二十年前就已經從江湖上絕跡,如今的百草散到底從而何來?
……
這當中種種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