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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響動挪到窗下,衛戍拉上錦袋翻身上床,動靜驚醒姜瓷,還沒出聲,衛戍一手捂在她嘴上,身子卻壓了上去。
「唔……」
姜瓷大驚,衛戍示意,她看到窗子上隱隱約約不甚清晰的人影,透著雪色映在窗子上。
時辰尚早,但假夫妻並無事可做,衛戍又睡了,姜瓷這才也早早睡了。但沒想到衛侯府竟派人來聽窗?
這是為什麼?
衛戍忽然動了幾下,按的木頭床吱呀作響,他又發出幾聲低糜含混的聲音,姜瓷頓時紅透了臉。外頭的人聽見這些頓了一下,迅速走了,衛戍這才翻身躺進裡頭。
「真是下作……」
姜瓷低聲斥責,衛戍卻低低發笑。
「比這更下作的事兒,衛侯府也做得出。」
姜瓷給他蓋上被子,要起來往碳爐添兩塊碳,衛戍拉住她,又翻身下去,添了碳回來,姜瓷往裡挪了挪,他躺在了外頭。
半晌無聲,衛戍心裡都是姜瓷那小錦袋裡的頭髮。
她隨身帶著,極為在乎,每每遇事都會下意識攥住。
不會是姜瓷自己的頭髮,那麼……
是誰的頭髮?
衛戍不想那麼想,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頭髮的主人必然是她在乎的人。
親人?……男人?
「姜瓷,你……有沒有相好的……朋友?」
「朋友?」
姜瓷嗤笑:
「哪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
「那,有沒有哪個親人,對你好呢?」
「自然有啊,我娘啊。」
衛戍的心一下安下來,甚至帶了笑問:
「那你娘一定給你留了不少念想。」
「沒有呢。」
姜瓷又攥住錦袋,笑容泛苦:
「她病了許久,姜家沒人管她,我那時還小,天天幹活兒央求才能給她求來幾口飯菜,那一天我給姜家人洗衣服回來,他們說我娘斷氣了,逼問我我娘攢的東西在哪裡。可我娘什麼都沒了,要有,怎麼會不給自己治病?我抱著我娘哭,他們把我娘的東西翻了個遍,但凡值兩個子兒的都拿走了,不值錢的都燒了,說我娘有髒病,破席捲子都沒有,拖到亂葬崗一把火燒了,等我追去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連骨頭成灰都沒留下一點……」
衛戍難以想像,年幼的姜瓷在大雨滂沱的亂葬崗,她肯定哭了。她的娘,連灰都沒留下一點。他攥住了姜瓷的手,心卻一點點往下沉。
也不是親人的頭髮。
也必然不會是顧銅的,那麼在顧銅之前,姜瓷還喜歡過誰?
他不敢問了,但又一遍一遍安慰自己。
沒事,喜歡過誰都沒事,她如今待他這樣好,心裡必是有他的,他要的是今後,長長久久的一生……
可是那個人對姜瓷必然重要,不然她不會一直貼身珍藏他的頭髮。
結髮……
結髮!
衛戍覺得他要發瘋!恨不能再解開那個錦袋看看裡頭有沒有姜瓷的頭髮!他回頭看姜瓷,黑暗裡姜瓷迷濛發苦的微笑,他的心頓時又軟下去。
算了,算了。
她喜歡誰就喜歡誰吧,他只要喜歡著她,待她好,那就成了。
而此時的姜瓷卻在醞釀著另一件事,絲毫不知衛戍的掙扎。
初七一早,衛南書又遣人來叫衛戍,姜瓷交代吳嬤嬤,小廝連門都沒進去,就聽吳嬤嬤說衛戍病了。忙去告訴衛南書,衛南書詫異,親自去了假夫妻的院子,姜瓷叫阿肆把衛南書迎進小廳,奉過茶她才過去。
「二老爺,真是不巧,阿戍病了。」
「昨日還好好的,怎麼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