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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王坡是遠近有名的毒瘴之地,初秋的夜裡寒風陣陣,將山澗茂林吹的嘩嘩作響。
一行人趟過山澗,踩著半尺厚的落葉,朝山腳下的馬王坡界碑走。
段昭素來整潔,此刻渾身被露水打濕,俊臉上全是熱汗,他擰眉用衣袖擦了把臉,彎腰將吸附在靴子上螞蟥揪出來扔在地上,喘著粗氣:「還有多久才能到?」
沈碭也沒比他好到哪去,只見他身上的白袍已被汗水洇濕成透明色,頭臉皆是熱汗,許是身上帶著雄黃藥包的緣故,那些螞蟥不敢來惹他,只挑段昭和隨從吸附。
沈碭將藥包里剩餘的藥給段昭,令他分下去,站到一處凸起的山包處眺望遠處:「快了,大概還有一刻鐘。」
沈碭曾在均州做過刺侯,聽聲辯位極准,段昭不疑有它。領著人抬腳就要朝前走。
「沙沙沙——」
「等等,這是什麼聲音?」沈碭臉倏然一沉,他快步俯身以耳貼地聽周遭動靜。
只一剎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緩緩抽出腰間佩劍,如鷹犬的犀利眸子快速尋顧四周做出抵禦的姿態,段昭則悄悄將摺扇上機關打開,挪步到沈碭身後護著沈碭,然他還沒做好準備,只聽離他最遠的一名將士指著一個方向驚叫道:「這是什麼?」
將士話音未落,只聽他哀嚎一聲,便滾在地上打起了滾。
「是成群的毒蛇。」與此同時,沈碭面色大變,撐著雙臂從地上彈跳起來,他抽出腰間佩劍朝後退,霎時所有人衝著毒蛇的方向緊張的排列隊列。
一陣如雷霆般的響動從遠處密林中湧來,半人高的野草枝丫後,一雙雙紅瞳如星星燈火般,從十幾雙變至無數,伴隨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密密麻麻的令人頭皮發麻。
「掩好口鼻,撤。」沈碭朝眾人大喝一聲,率先提著劍砍掉欺近段昭身側一條毒蛇的頭。
「噗」的一聲,黑紅血液從斷口處涌出,撒在近旁的枝葉上。
那斷了頭的蛇身如同打了雞血般,亢奮的依舊緊絞著他的劍,繼續做出攻擊的姿勢。
段昭聞聲轉過頭來,面色驟變驚叫道:「快撤快撤快撤,這蛇被人餵了毒。」
與此同時,如星芒般的箭矢從四面八方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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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榻上的季迎柳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索性從榻上起身,披了件外衫去院中等著。
她養父是大夫,故從小便沒教她女兒家應該學的操持家務類的活計,而是將他畢生的醫術全傳授給了她,她本想等學成後自己開一家藥館,行醫救人,也能將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可萬沒料到自從被父皇接到善京後,她習得的一身醫術,竟變得毫無用途,在別院百無聊賴下,她閒著也是閒著,便研究起了藥物。
在沈府這幾個月,她原本想著沈府內宅齷齪定然不少,便每每去鼓樓街和父皇的密探交頭時,便悄悄買一些藥材拿回沈府藏起來製成藥已備防身之用,而今晚她交給下人的藥包,便是她自己研製的奇藥,可以化毒。
可她這幾年並未在醫術上有所精進,所製藥物也是全憑喜好和靈感,又沒可以研究的對象,所以這些藥材用在毒物上究竟能有多大奇效,她心裡一點譜都沒,故,心頭才漸起擔憂。
「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去睡?」劉氏似聞到聲響,披了件外衫出來詢問。
季迎柳驀的回過神,她眨了眨熬的酸痛的眼睛,輕笑:「睡不著,出門走走。」說罷,轉身就要回屋。
「段公子,段公子,他這是怎的了?」這時,忽聽到前院傳來老奴焦灼的問詢聲。
「他被箭矢傷到了,快,快去請大夫過來。」沈碭壓抑著怒火的聲音疾聲吩咐道。
老奴「哎」了一聲忙去了。
聽到沈碭中氣十足的聲音,季迎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