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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再一心求道,一心證法,也不至於做到這般地步。
為什麼?
童殊想不明白這癥結,是以多少次猜到了景決的名字,都不敢將辛五與景決聯繫起來。
他每天一口一口叫的五哥居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臬司大人?每每想到這個可能,他渾身便是一個激靈,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辛五問他,你想聽到什麼?
這個問題童殊當然要問,他道:「我何德何能,得你大費周章傾囊相助?」
他原想直接道出景決的名字,對方既然緘口不提,他便也不說破,私心裡他還想看看,辛五到底要到何時才肯主動承認身份。
辛五公事公辦地答:「為仙魔相安,事實真相。」
童殊道:「景行宗也查不出芙蓉山血案的真相?」
辛五垂下眼眸:「線索極少,卻總有與你相關的事件出現,最好的方法是用你引對方出手。而且——」
辛五頓了頓,接著道,「而且,這五十年世道巨變,人心不古,只景行宗已經不夠。」
童殊自嘲道:「所以,你為了仙魔相安,把我這個魔王放出來了?」
好讓我這個魔王好好幹活。
就像五十年前那樣,但凡仙魔有衝突,臬司仙使與魔王各安各方;若仍治不住,便是臬司仙使與魔王會面商談,各讓一步,取中庸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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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法子原是令雪樓開創的,令雪樓作為魔君與上一任臬司仙使,也就是景昭的父親,每年都會在魔域邊境見一面,兩道一年中的諸般紛亂便在那一日的廖廖數語中定下調子。
仙道受景行宗轄制秩序已有千年習慣,臬司仙使回去施行議定無甚阻礙。
而魔道放縱,難以管束,但前有令雪樓後有陸殊,大小魔頭俯首稱臣,無人敢有異議。
兩道保持了相安無事,由此迎來了兩道長達二十餘年的治世。
說起來,有那麼幾年,他與景決分別代表著仙道與魔道公事公辦地議過事,就在冷湖邊上的銀杏林。
那是一大片銀杏林,不長一棵雜木,秋季時漫天飛舞著心形亮色黃葉,地上厚厚一層柔軟的金黃葉毯,魘門闕的小婢會在道中央擺上烏木案椅,他便是一年年抿著酒杯等景決從林子那頭徐步走來。
說來奇怪,最後兩年,景決提議將一年一議改為一年四議。
於是春夏秋冬,他都能看到貌美出塵的臬司仙使在雨簾中、驕陽下、黃葉里、白雪裡,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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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朝辛五投去嘲諷的目光。
辛五睫毛顫了顫,眸光與童殊目光相接,有一瞬間似有痛色閃過,又仿佛那只是假象,眸子裡轉瞬又復無波無瀾,深不見底,油鹽不進。
童殊搖頭,辛五的眼神已經很明確了,沒必要再問了。
然而,這個答案卻讓他心中煩亂,但他自己也說不清,還想聽到什麼。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這個人自作主張安排了他,招惹了他,又對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這要是從前,他早要收拾對方了,可現在對著辛五那張臉,他連裝腔作勢的兇狠也做不出來。
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
他這是栽了。
童殊低下頭,調息片刻,再回眸時,眼底如常,他沒事人般乾笑兩聲,隨意地抓了抓頭髮,佯似無奈又氣憤地道:「你們這樣不經我的同意就安排我,我很生氣。現在我生氣了,得換你哄我。」
意料之外,等來的竟不是狂風暴雨,辛五好半晌才說出話來:「這便罷了?」
「還能怎麼樣?」童殊聳了聳肩,看到辛五總算有點表情的臉,不由笑道,「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