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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池縈之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藩王世子,嬌氣成這樣?」司雲靖打量著她被擦紅的兩邊臉頰,「油皮都沒破一塊。」
池縈之吸著氣把手腕往前一遞,「臉沒破,手疼。」
司雲靖捉過手腕看了一眼,不屑道,「捆了幾圈而已,壓根沒破皮,也值得你叫得像殺雞一般。」
池縈之指著自己兩邊手腕的繩結處,咕噥著,「現在是沒破,等下真的磨破皮就晚了。殿下你不知道,我從鷹嘴岩下來就落下個毛病,看到帶著血的新鮮傷口,就忍不住要吐。臣提前說了啊,等下吐到了烏雲踏雪的馬屁股上,還請殿下見諒。」
「……」司雲靖的臉色黑了。
他想起來了,見不得新鮮傷口,從前信里似乎確實提到過這麼一兩句。
司雲靖站在碎陽光灑落的松柏林子裡,一時有點晃神。
都七八年了,當年死了的人墳頭樹都兩丈高了,這貨還是老樣子,見血就吐,吃鹹鴨蛋就吐……
自己真是失心瘋了,跟他計較什麼呢。
他扯過池縈之的手腕,從自己的長馬靴筒里拔出隨身匕首,寒光閃過,割斷了粗麻繩,揚聲喚人回來。
林子邊緣站著的兩名東宮親隨小跑回來,池縈之那匹棕馬也牽著過來,就是摸不清情況,不敢說話,試探地用眼角去瞄自家太子爺的神色。
司雲靖嘆了口氣,揮了揮手。
兩名東宮親隨暗自鬆了口氣,知道今天要命的關頭過去了,過去給池縈之找了處乾淨草地坐下,遞水囊喝水,遞帕子擦臉。
松林里許久沒有動靜,外面等候著的東宮禁衛和內侍們也都重新圍攏過來,等著林子裡隨時傳喚。
松林邊緣隱隱約約傳來太子爺的訓話聲。
「你年紀還小,容易被人誘導,誤走了歪路。」
司雲靖今天把人召來外苑,就是為了給個嚴厲警訓,好叫池家的小世子從此熄了『夜闖東宮自薦枕席』的歪心思。
他坐鎮東宮已久,深諳御人之道,如今棍棒已經給了,該給甜棗了。
他便坐在池縈之對面的樹根處,把自己用的雀舌茶分泡了些給她,刻意緩和了口氣,試圖以言語攻心,
「縈之,你父親只有你一個嫡子,隴西郡十萬精兵日後還等著由你統領,斷袖龍陽之類的怪癖之道碰不得。」
池縈之捧著大茶杯坐在對面,沒什麼表情的聽著。
「——你父親只有你一個嫡子——」
她想,「扯淡呢,沒有的事。」
「——隴西郡十萬精兵日後還等著由你統領——」
她想,「燙手山芋,說得好像是個金疙瘩似的。什麼時候能丟出去還給我哥就好了。」
「——斷袖龍陽怪癖之道碰不得——」
她想,「呸,你才怪癖,我正常的很。京城裡有毛病的人到處都是,再也找不出幾個比我更正常的了……」
司雲靖耐著性子勸說了一通,只見池縈之捧著茶杯神色恍惚,不知神遊到了哪裡去。
他耐心漸失,停了勸說言語,冷眼看著。
過了不到半柱香時分,池縈之猛地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殿下說完了?」
司雲靖冷笑一聲,「說完了。早說完了。」
「啊,說完了。那就好。」池縈之敷衍地喝了口熱茶,贊道,「好茶好茶。」把茶杯還給東宮隨侍,站起身試探著問,「今日既然無事了……容臣告退?」
「站住。」司雲靖收了刻意溫煦和緩的語氣,恢復了原先的漠然神色,「把孤說的最後一句話複述一遍。你就可以走了。」
池縈之:「……」
原以為今天的收尾節目是是一節道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