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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沿著長廊往前走,示意呆立的徐長史跟上,不甚在意地說,「如果真有人惦記咱們,防是防不住的。算了,你還是把三層護衛都派上吧。壽禮真出了事,不求他們能擋得住世家蓄養的上品高手,至少把消息及時傳過來,咱們好提前有個準備。」
徐長史沮喪地跟在後頭,「是。」
他跟了幾步,突然發現去的方向不是前院的飯廳,而是休憩的後院,整個人頓時被愧疚之情淹沒了。
「臣屬做錯了事,連累了世子爺憂心……」他哽咽著說, 「但晚飯還是要吃的。臣屬親自把晚飯送去世子爺後院……」
「不不不。別誤會。」池縈之嘆了口氣,苦惱地摸了摸自己豐潤了點的臉頰,
「沒怎麼憂心,是真的吃不下。」
……
臘月二十九,除夕將至,聖上萬壽節的準備事宜各方面安排妥當。
京城東西、南北兩條御街兩邊的松柏長青樹上張燈結彩,掛起了十里紅綃帳。
明德門外提前紮好的三層燈樓亮起了燈,長明燈晝夜不息。
東西兩邊的兩座燈樓下,上百盞八方走馬燈同時亮了起來,吸引了京城百姓好奇觀賞,從早到晚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明日就是萬壽節的正日子,又出了遼東王的事,守心齋里的氣氛明顯緊張起來。
韓歸海不言不語地待足了整天,沉默地跑圈,沉默地吃飯,沉默地發呆,一個字都沒有說。
就連平時廢話最多的樓思危,今天也啞巴了。
用過了一頓無比沉悶的午飯後,陪客沈梅廷受不了了,拉著唯一還顯得正常的池縈之說話。
「池表弟啊,你的賀禮還好吧。看護的人手還足吧?」
池縈之咬著蜜棗八寶糕說,「一切都好。」
沈梅廷放心了,想起今天份的梅花瓣還沒點,提筆蘸了硃砂,走到明堂正中的粉牆邊,在消寒圖的最後一瓣空白花瓣上塗抹滿朱紅。
「行了!各位在守心齋的最後一天,我的差使也可以了結了。」他伸了個懶腰,喃喃道,「這些天過得可真不容易……」
他一句話沒說完,從早上卯時至今始終一言不發的韓歸海卻說話了。
「我要解手。」韓歸海靠著朱漆柱子抱胸道。
沈梅廷回了個『這人莫名其妙』的眼神,「要解手,那韓世子……就去唄?飛瀑閣在隔壁轉角。」
韓歸海在原地等了半天,自以為暗示得足夠明顯,屋子裡另外兩人應該能心領神會,沒想到等了半天,毫無反應。
他的眼睛幾乎冒火,伸手一指坐在窗邊桌前吃點心的池縈之,又一指牆角邊蹲著撥弄泥盒子裡蟲卵的樓思危,
「你們兩個,陪我去解手!」
樓思危:「啊?我不內急。」
池縈之:「……我吃著呢。」
沉默了一個早晨的韓歸海爆發了。
他氣勢洶洶地過去,一手一個,扯著兩人徑直出了守心齋,快步往飛瀑閣方向走。
看守的禁衛避嫌不靠近飛瀑閣,屋裡的沈梅廷看不到外頭,三人走過了僻靜的轉角,韓歸海看看前後無人,停下了腳步,抱胸睨視身側的二人,
「明日我們進殿獻禮,他沈梅廷的差使算是了結了。但我們呢。」
他壓著聲線驀然暴喝,「你們兩個胸無大志得過且過的,你們想過沒有!明日以後,我們會如何!」
池縈之被他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嘴裡含著咀嚼的一口蜜棗糕嗆到了喉管里,捂著嘴咳嗽起來。
樓思危詫異而迷惑地道,「明日之後我們如何?我不知道韓世子如何打算,我和池小叔都打算著……在京城過完了年,返程回家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