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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燈下看美人,昏黃的燈光拉出了厚重的暗影,明麗的五官輪廓半掩在暗影之中,凸顯出濃黑的睫毛,嫣紅的嘴唇,是與白日完全不同的濃墨重彩的工筆美人圖。
——雖然這小子惹毛了也是會發脾氣的,但跟手下一幫刺兒頭比起來,性子還算軟和。平日裡確實算得上是個挺乖巧挺可愛一個小傢伙。
也不知怎麼的得罪了朱瓴,被他三番兩次尋釁滋事,若不是自己趕來的及時,差點被埋帳子裡了。
司雲靖不悅地想。
他在池縈之的床前坐下了,伸手摸了摸額頭。
「怎麼這麼早就睡下了?」
池縈之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啊啾——」迎面打了個打噴嚏。
「……」司雲靖面無表情地抬手抹了抹臉上被濺到的飛沫。
池縈之:「……殿下恕罪!」她急忙撐起身子,去摸床頭掛著的大袍子上繫著的乾淨帕子,帶著些鼻音說,「趕緊擦擦,阿、阿啾——」
司雲靖直接把她按回去塞進被子裡了。
「熬一碗傷風藥來。」他召來了軍醫,吩咐道。
小半個時辰後,濃黑滾燙的藥汁熬好了送進來。
等待喝藥的時間裡,池縈之起先還顧忌著面前坐了尊大佛,想陪著說些話,沒說兩句就被嫌棄,
「說話帶鼻音,聲音都變細了,聽得難受。閉嘴歇會兒吧!」
池縈之自己本來還沒覺得,被說了句『聲音變細』,心裡一驚,頓時不敢多說話了。
兩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大眼瞪小眼片刻,池縈之自覺地閉上眼睛,睡覺。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一隻乾燥溫暖的手掌托著後頸,把她扶了起來,瓷碗遞到了嘴邊。
她半夢半醒間本能地張了嘴,小口含進了一口藥汁。
「!!!好燙!好苦!」
她閉著眼睛一扭頭,藥碗往旁邊嫌棄地一推,抓著被子就往下躺。
還沒躺下呢,被揪著後衣領又坐起來了,藥碗重新遞到了嘴邊,充滿警示含義地碰了碰嘴唇,「喝完。」
池縈之這下徹底清醒了。
面前這位親自餵藥,不喝吧,說不過去。
她聽話地張嘴,喝一小口湯藥,緩上半天,又喝一小口湯藥,再停下來緩上半天……
對面的眼神幾乎要把她凍成了冰渣渣。
「你很行啊。喝碗藥,費了我一刻鐘的時辰。」
池縈之小聲說,「不敢浪費殿下的時辰。你把藥碗放旁邊,我自己喝唄。」
司雲靖單手撐著膝,另一隻手端著大藥碗,停在她嘴唇邊, 「我就坐這兒,看你到底能磨蹭多久。」
池縈之又小口地抿了一口,咽下去了,分辯說,「沒故意磨蹭,打小喝藥就這麼慢。不信殿下寫信問我爹去。」
司雲靖冷笑了一聲,把藥碗邊沿又往她嘴裡塞了塞,「我又不是你爹。一口喝完!」
池縈之聽話地喝了滿滿一大口,在舌頭上滾了滾,苦澀的中藥滋味從口腔直衝上腦門——
「噗——」沒忍住,一口噴出來大半。
「……」司雲靖面無表情地抬手抹了抹臉上被濺到的藥汁。
池縈之噴了藥就感覺大事不好,慌忙拿袖子去擦。「殿下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忍不住!!」
為了表示她的誠意,她趕緊接過大藥碗,以平常兩倍的速度小口小口喝完了,向對面亮出了空碗底。
司雲靖什麼也沒說,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站起身來,帶著滿身的藥味兒出了帳子。
池縈之長呼了一口氣,舒心地躺了下去,把被子蓋過頭頂。
總算把大佛送走了……
帳子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