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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娘對此倒有些讚賞。舅舅一家行事雖總帶著目的,但總是從一而終立場堅定的。不像二老爺如風中的蠟燭左右搖擺,既想得好處又怕擔風險,見風使舵的本事比誰都強。沈家有今日全靠舅舅的慧眼,打從慶獻太子時就擺明立場支持慎王,這才有了今天沈家的東山再起。
這是舅舅最令自己佩服的,相比之下父親大人似乎要優柔寡斷得多了。
到了宴請那一日,寧娘早早起身梳洗,由著蓮娘給自己挑了身緗色的衣裙。寧娘三年孝期未滿,不宜穿紅著綠,但要出來見客也不能一身素縞,只得挑了柔和的緗色來穿,以免失儀。
好在今日宴請的蕭夫人也是自家人,不過都是家宴罷了,也沒那麼大的規矩。寧娘打扮得宜後便同蓮娘姐妹一同上舅母那兒見客去。
蕭夫人比徐氏略年輕一些,因日子一直順遂不曾受苦,人保養得極為得當,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的模樣。她一身茜色牡丹樣織綿褙子,襯得整個人面若桃花膚白賽雪,比起身邊坐著的表姐徐氏更多了幾分風情,就是比起二太太也毫不遜色。眉目雖不及二太太艷麗,但渾身上下那股高貴自若的氣質卻勝了二太太一大截兒。
這便是人們傳說中的京城貴婦了吧。寧娘只看了一眼心裡便這麼想著。她同兩姐妹一起上前,給蕭夫人行了禮。蕭夫人見了她們三人自然是讚不絕口,連番不停地誇獎,又拿出三枚一樣的蝴蝶玉佩來做見面禮。三位姑娘行禮收下後,就退到一旁坐下不語。
這蕭夫人倒是個爽快人,說話不似尋常婦人輕聲細語,帶了幾分男子才有的豪氣。她與徐氏又是姐妹,感情一向交好,此番來做客便也無所顧忌,拉著她的手便是一通抱怨:「可算是見著姐姐了。前些日子府里接連有事,可把我忙壞了。」
「你能忙什麼,老夫人疼你疼得跟什麼似的,妹夫也是可心的人,事事都順著你。家裡僕婦成群的,有什麼事情吩咐下去也就是了,哪裡要你勞心了。」
「便是動動嘴,這家裡成千上萬的事,說得我口水都幹了。」說到這裡,蕭夫人神情一黯,竟也有些不悅,「你又不是知道我家裡的情況,諶兒他爹屋裡收的那些個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真真叫人煩死了。有些人仗著生了個兒子……哼,算了,不提她。姐姐,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你,姐夫待你這般好,屋裡連個人都不放,有兒有女傍身,將來還愁什麼。」
她這話倒說到了徐氏心裡去了。丈夫別的都還好,唯獨在女人這一塊上卻是自律,唯一的姨娘李氏也是從前老夫人在的時候賜的,為人低調平和,從不與她置氣。生的庶女也是乖巧可愛,不曾叫她操過心。女人過到她這樣算是不錯了,別的也沒什麼可求了,榮華富貴不過也是一山望著一山高罷了。
她這般想著,面上就露出濃濃的笑意來,嘴裡卻還要寬慰蕭夫人:「你不還有諶兒,他雖比諺兒小了幾歲,到底是你所出,將來整個蕭府不還是他的。你還有什麼可愁的。」
「你是沒有庶子,不知這當嫡母的苦啊。」蕭夫人感嘆幾句,自己也覺得可笑,借著喝茶的動作就把這一通牢騷給掩飾過去了。
寧娘坐在下首細細聽著,心裡不由一聲嘆息。想不到像蕭夫人這樣的全乎人兒,日子也不能全順著心意來。聽她話里的意思,似乎那個諺兒非她所生。寧娘想起來前些日子聽蓮娘提起過,說自己這個姨母生有兩女一子。這麼說起來,他家除了個嫡子還有個庶子。寧娘想起二太太對修哥的態度,也多少能明白蕭夫人的心理。
對蕭夫人來說,一個庶子整天戳在眼睛裡,怎麼看都不會舒服吧。聽上去那庶子的母親還不太安分,只怕蕭夫人表面風光內里也有說不完的煩心事。
徐氏自然是知道她的苦處的,只得想著法子將話題挑到別處去:「你說你難得來一趟,怎的不將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