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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桑葉的舉動之後,寂川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但心底卻隱隱有一點兒小小的失落。龍崽並不明白,為什麼在聽到桑葉念出他的名字之後,原本已經不再疼痛的誘形期又驟然襲來。
這次與以往並不一樣,不僅僅是單純的疼痛,那些如影隨形、從四肢百骸蔓延上來的奇特感覺從軀體之中溢散而出,再催化成快速生長的鱗片,迅速刮破了他身上穿著的衣服。
如果剛剛桑葉堅持要掀開被褥,那麼她就會看見一條……裸龍。
桑葉手掌上散著冰冰涼涼的寒氣,調動全身的靈氣給小怪物降溫,自己身上只裹了一層薄薄的靈氣罩,不過多久,便也被熱的渾身濕透。
一開始某龍崽還因為看見了桑葉異於平常的表情而感到羞於啟齒的興奮,但等到兩個時辰後,他已經疼的徹底快要失去意識了,皮膚上滲出細小的血珠,看起來比之前被桑葉撿回來的時候還要可怕。
儘管實力已經達到了大乘階段,但沒有任何龍或鮫人願意接納的寂川只不過還是一條花了一千六百多年才破殼的可憐龍崽。
也正是從未有過任何指引的長輩的指引,以至於寂川根本不知道誘形期,其實是龍族從龍崽蛻變成為成年龍的必經過程,也不知道,因為他血脈的特殊,這一過程比尋常龍族兇險百倍。
對於生來健康的、有長輩關愛的龍崽來說,誘形期只是龍生的一個小插曲,甚至夠不上什麼威脅,最多只是有一些疼痛罷了。
可對於長期的營養不良、血脈的特殊,一破殼就是一條殘缺龍崽的寂川來說,誘形期確實無比痛苦的過程。
他無法像正常龍崽那樣在破殼後十年內便化成人形、他也無法像其他龍崽那樣接受龍族完整的記憶傳承、甚至連最基本的龍形都難以維持。
在桑葉把他帶回來的那個晚上,也已經是他作為一個怪物能展現出來的、儘可能好看的樣子了。
神志漸漸模糊,意識到自己現在情況十分糟糕的寂川依舊是安安靜靜的,不曾發出一絲因為疼痛而難以忍耐的痛苦低吟。
他安靜躺在床榻上,拼命壓抑著那些像骨骼壓碎重組般的痛苦,靈體也不斷被碾碎再重新拼起來,血珠片刻便將整張床榻全都浸成了鮮紅色。
桑葉看著床榻上幾乎不成人形的寂川,第一次察覺到了巨大的恐慌,那種即將失去的窒息感猛地將她整個淹沒,連視線都漸漸模糊起來。
寂川能感知到桑葉的靈力也已經將近用完,再繼續下去她勢必要透支靈力。
可……
那個人類,依舊沒有任何猶豫,為了讓他好過那麼一些,拼盡了全力,將所有能用到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真是……
為什麼要為他做到這樣的地步?如果再不放手,他真的就不會放過她了。
心口翻湧著難捱的洶湧情緒,寂川覺得面頰上落下了什麼東西,他驚訝的微睜大了眼,模模糊糊看清了桑葉通紅的眼眶和被淚浸濕的睫毛。
一滴一滴、如雨墜下。
寂川指尖微顫,心尖發酸,緊抿住了蒼白雙唇。
為什麼要這麼害怕?他是不會死的。
一直強撐著、控制著不讓自己陷入昏迷的寂川,再看見桑葉眼淚的那一刻,徹底的放鬆了下來,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已經多久了?距離上一次徹底放任自己失去意識,已經過了多久了?
一月、一年、還是十年,他已經記不清了。
可是,如果等他……還能醒來,她沒有離開,他就再也、再也不會鬆手。
徹底陷入昏迷之前,除了偷偷在心底對心上人放狠話之外,某龍崽還做了一件事——
先前那些融入了雷劍宗、和各種欺負過桑葉的人影子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