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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對他梅汀都是嚴厲的,讀書時候讀不懂了讀不下去了, 從來都沒有安慰,都只會逼著他繼續往下念, 普通書塾不行就塞進了國子監,還要告訴他用的是梅清原本的名額,接著還要告訴他將來所有都是需要他自己去掙的,家產沒有他的一份,這怎麼能叫他不怨懟?
明明自己和梅清都是親生的, 憑什麼這樣對他?
等到他知道梅清早就被過繼出去時候,心中這份不公不忿便放大了,他便越來越覺得不平。
再到後來, 梅清娶了薄家的女兒——的確, 薄家現在精窮什麼都要拿不出來了, 但是名聲擺在那裡,祖上曾經顯赫,對比韓家呢?韓家拍馬都比不上薄家了,雖然韓家有錢, 韓奼兒嫁妝豐厚,但這又能算什麼呢?
梅汀有太多感覺不公的地方,但今時今日,總算也擺脫了這些纏繞在他心頭的不公和憤憤,他只覺得老太爺和老太太這些年的偏心總算是讓他們自食惡果,他們偏心的梅清能贍養他們嗎?帶著他們老兩口去喝西北風?到頭來還不是要跟著他梅汀?
從絳萼院出來,梅汀便與韓奼兒一路回了東院,兩人起先是不說話的,等進了東院,才繃不住臉上的神色,交換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大約是要搬到別業去。」梅汀這樣對韓奼兒說道,「別業現在也是我們的了,倒是不用擔心這個宅子被收回去。」
韓奼兒捏了捏手裡的帕子,壓抑著聲音中的喜悅,只平平道:「知道了,我這就吩咐了人去收拾——老太太和老太爺要跟著我們的吧?」她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當然跟著我們,大哥那是隔房了的堂兄,哪裡有叔叔跟著侄子住的道理,當然是父親跟著兒子住了。」梅汀沉穩道,「不管這些,反正你收拾了就是。」
韓奼兒應下來,便歡歡喜喜地去命人收拾東西了。
而絳萼院中,梅清倒是沒有急著走,他替老太爺寫了摺子,然後又看了看在一旁正在勸慰老太太的薄秋,然後道:「老太爺和老太太不如就跟著我與秋娘住吧?我已經看好了宅邸,位置也好,剛翻修得整整齊齊,還是我親自畫的圖樣,樣樣兒都好,也給老太太和老太爺留了院子。」
薄秋抬眼看了一下梅清,心中贊了一聲,口中便接了話道:「雖然總說老爺出繼出去了,但事實上老爺就是老太太和老太爺親生的呀,血緣關係無法斬斷,我們奉養二老是應當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薄秋,又看了看梅清,沉沉嘆了口氣,只拍了拍薄秋的手:「我知道你們是好心,只是你們也太傻了一些,那些東西原本就是梅清的,梅汀再怎麼惦記,他惦記也不能搶到手裡去,你們現在拿什麼過日子?老大向來有些大手大腳,我心裡有數,你們兩個年輕人過日子還罷了,我們兩個老東西若跟著你們,倒是成了累贅。」
梅清道:「這有什麼累贅的?只要老太太不嫌我,我和秋娘自然能好好孝順你們。」
老太爺怔怔看了一會梅清,又把手裡的摺子看過了,然後交還給了他,道:「罷了,我剛想過了,我和你母親跟著你們兄弟中無論是誰,外人都有話說,索性就回老家去了,過一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也好,正好翻修一下老家的祠堂,再修一修族譜,整一整祭田,叫子孫受益。」頓了頓,他搖了搖頭又是一嘆,「這摺子你今兒就遞上去吧,然後回去收拾了東西,這宅子應當要被收回去的。」
梅清聞言,便也不再多勸什麼,便拿了摺子,與薄秋一起出了絳萼院往正院去了。
梅家這事情認真算起來並不算什麼大事,但遞到了當今案上時候,還是惹得當今著意多問了幾句。
原因倒是很簡單,今上前兒才喝了玉蓮公主敬獻的白露酒,梅清是他才剛剛關懷過幾句的人,還想著快到過年時候了給點賞賜,一轉頭就看到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