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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秋抿緊了嘴唇,她抬眼看向了薄夫人,並沒有錯過薄夫人眼角一閃而過的淚光。
「秋娘,你不要恨你父親。」薄夫人聲音很輕,「他心中裝著的事情太多了,他並不是對你毫無疼愛——他也擔心你在王邶身邊過得好不好,只是這些又怎麼能說、又能怎麼說?」
這話應當是讓人動容的。
薄秋甚至覺得自己應當在此時此刻與薄夫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可她心中卻閃過了一些荒謬和抽離。
就如她之前在思索她對位面中的那些人究竟算不算過客時候一樣,她很能確定,她對薄夫人還有薄岐來說,一定是無關緊要的過客而已。
對薄夫人來說,薄岐是她的天,所以薄岐所說的全都是金科玉律,她相信薄岐所說的犧牲,從心底認為薄岐的決定是正確的,至於薄秋怎樣想並不重要,薄秋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候犧牲,在應當的時候感動,在該原諒的時候表示原諒,如此便足矣。他們並不會關心薄秋究竟是誰,是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女兒可以,是路邊撿來的貓貓狗狗也可以,或者是虛無縹緲的一個符號也沒有關係。
可薄秋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感情有血肉的人。
人有愛恨,人有取捨,人會思考。
對著薄夫人,她哭不出來,也說不出什麼感動人的話語。
她甚至覺得她過於冷漠了。
或許是因為遲遲沒有得到薄秋的回應,薄夫人最後嘆著氣搖了搖頭,轉而又關心地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方才說你不理事,這偌大的丞相府,難道不是你這個做主母的來當家麼?」薄夫人眉頭微微皺起來,「無論如何,有些事情還是要抓在手裡才是,從前在家裡的時候,也是教過你管家理事的。」
薄秋無語了一會,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沒有接話。
「秋娘,母親也是為了你好。」薄夫人看著薄秋,似乎都不知要如何說下去了,臉上具是為難,「將來是將來的事情,當下的日子還是要過的,你總不能讓府里那傳聞中的八個夫人欺負了你去吧?」
「母親便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了。」清了清嗓子,薄秋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薄夫人這意思總不是讓她去跟那八個夫人爭寵吧?
薄夫人大約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得略有幾分不妥,最後便也只閉了嘴,不再多說這些了。
薄秋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是到了下午了,於是便起了身道:「母親,天色不早了,您也該回去了。」
薄夫人依言起身,似乎也是鬆了口氣的樣子,道:「秋娘,等下次時候,母親再來看你。」
正是母女倆上演尷尬一幕的時候,青瀑忽然從外面進來了,低聲在薄秋耳邊道:「伏夫人過來想要拜見太傅夫人。」
薄秋有些詫異地挑了眉,心頭拂過了一些微妙,轉而看向了薄夫人,道:「母親再略坐片刻,伏氏想來見一見母親。」說著,她便讓青瀑出去帶著伏媛進來。
伏媛從外面進來倒是落落大方,她上前來對著薄夫人行了禮,口中只道:「從前我與秋娘年少的時候還在夫人面前一起玩耍過,聽聞夫人來了,我便大膽過來拜見夫人。」
薄夫人聽著伏媛說話,又端詳了她好一會兒,仿佛才想起來伏媛此人,面上的笑容只有些尷尬,道:「原來是你,我年紀大了,都快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
伏媛又笑道:「家父與薄太傅還是同朝為官,我們兩家說是世代友好也不為過呢!」
薄夫人聽著這話,忽然想起了年下給自己送過重禮的伏家,又想起來與薄岐說起年禮時候那三言兩語,再看向伏媛,面上便和藹了許多,甚至還多了幾分慈愛;「這麼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伏媛笑著上前了兩步,托住了薄夫人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