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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染正埋怨著紅纓,不該阻攔她,任王妃獨自前往書房。夜深人靜,王府深邃,一旦出了什麼意外,她們可怎麼對得起王妃?
紅纓是個安靜的性子,沒有反駁,只聽著她絮叨。
杏染有一句沒一句說著,打發著深夜靜謐之中的困意。
兩人都有幾分瞌睡時,突然見一昂藏身影,大步走進院來。
杏染驚了一跳,起初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果然是肅親王。
他懷中抱著一個女子,似乎就是王妃。
紅纓卻早已起身,迎上前去,福了福身子:「王爺,王妃。」
杏染怔了一下,也急忙跟了上去。
陳婉兮臉色暈紅,伏在於成鈞懷中,不敢抬頭再看自己的侍婢。
於成鈞抱著她,徑直向室內行去,只撂下一句話;「都起來吧,夜深了,不要吵鬧。」
杏染同紅纓尾隨進屋,房中本就點著燈火,倒也無需多事。
於成鈞抱著陳婉兮進了內室,走到床畔,竟將她丟在了床褥上。
陳婉兮坐了起來,拉扯了一下帳幔,手足無措。
於成鈞倒不似先前急躁,坐在床邊,一眼一眼的看著她。
杏染與紅纓見了這情景,心裡立時便都明白過來。此間已無需她們服侍,便要退出去。
陳婉兮看著紅纓的背影,忽然開口道:「把燈燭都熄了。」
於成鈞卻道:「把那盞侍女捧心銅燈留著,端到這邊來。」
陳婉兮瞅了他一眼,低聲斥道:「又打什麼主意?」
於成鈞笑著,說:「我要看著你,仔細的看著你。」
陳婉兮臉越發紅了,她低下頭不去看他,卻呵斥紅纓:「都熄掉!」
紅纓不知如何是好,最終卻是聽了於成鈞的吩咐,熄了房中所有的燈燭,卻把那盞侍女捧心銅燈挪到了床畔,便躬身退了出去。
陳婉兮咬唇不言,瞧著房中將只餘下他們兩人,心中卻又慌了起來。
她開口低低喊道;「紅纓,你別走!」
紅纓步履微頓,還是去了。
於成鈞含笑看著她,問道:「你留她做什麼?這等事,別人又替不了你。難道,你想留她在這兒聽床?」
陳婉兮索性背過了身子,說道:「王爺,永遠有這些風話說。」
於成鈞沉沉的笑了兩聲,便仔細端詳起自己的妻子來。
屋中只余那盞銅燈放出微弱昏黃的光,照著陳婉兮,如玉如琢,仿佛每一寸的肌膚,都泛著細潤的光澤。
取崑山美玉,雕琢其形貌。
於成鈞頭一次覺得,那吃飽了撐的酸腐秀才,說的這話不錯。
他將手放在了她的小腿上,撫摸著豆腐般細嫩的肌膚。
她微微顫了一下,卻沒有動。
於成鈞便抱了上去。
「婉兒,我不會讓你受苦的。」
這一夜,杏染與紅纓守在廊下,似乎不時聽見王妃低低啜泣的聲音,喁喁噥噥的似乎說了些什麼,其間更不時夾著王爺粗啞的聲音,但又什麼都聽不清楚。
兩人相互偎依著,看著天上的星子,熬過了這一夜。
翌日,天色微亮。
這日可非休沐日,於成鈞需得進宮入軍司處商議政務。
於成鈞醒來時,陳婉兮依舊在熟睡。
他側了身,看著她的睡顏。
陳婉兮--平躺著,滿頭的烏髮柔順的貼在腦後,細密的睫毛微微翕動著,不知夢到了什麼。
不知為何,於成鈞只覺得她似乎比昨夜瘦了些許,兩頰依舊帶著些許暈紅,仿佛還沉浸在昨夜的歡愉之中,未曾脫離。
她大約是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