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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那點怪異的情緒也隨著葉往疲累的神情,飄無聲息地消失了。
保姆車裡開了暖氣,坐得久了,身上的羽絨服顯得累贅,暖乎乎的溫度也將他頸背熱出了細汗,臉上燒得紅通通。他停了半晌才輕輕開口,嘴裡銜著幾絲笨笨的苦澀:「您說話總是沒譜,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皮黯黯垂下,眼前被遮得只剩模糊的虛影,飄飄渺渺的自嘲笑意慢慢落在唇邊,他自己聽著也覺得難受。
和葉影帝相處的這段時間,現在想來竟覺得恍惚,原是鄰里交情,卻因一次次的偶遇加深了聯繫。葉影帝待他熟稔,但也讓他懼怕這份熟稔的鄰里交情會慢慢轉成心裡不可言說的情誼。
不過是擔心越了界,偏偏引他越界的人漫不經心。
偶爾也覺得是戲弄,便心急火燎想要對那些明里暗裡曖昧不清的說話動作退避三舍。他自己不是聖人,心裡有一絲風吹草動的變化,就按捺不住想掐滅。
眼下就是這樣,方冬綏在心裡沉吟不定,突然轉頭望向葉往,聲音微微啞然:「在矜州,在我家裡,還有剛才……您是前輩,自相識以來,我既興奮也敬畏。可您做的,說的,偏偏……偏偏輕佻!」他知道這個詞不能亂說,但突然腦袋空空想不出別的來,脫口就出了。
說完後暗想葉往會生氣,便忍不住將眼神左瞟右瞟,皺皺臉,把腦袋偏向一側,心裡慢慢不安定起來,甚至還挪著屁股往車門邊擠了擠。
只是葉往並未惱怒,反而不明所以,好笑:「冬綏,你究竟想說什麼?」
方冬綏被他的笑徹底激怒,內心又倔又氣。深吸了一口氣後,壓在心底的話一股腦湧出來:「就是……我,就是您說話別總離我那樣近,也別壓低聲音喊我小朋友小鄰居。捏臉,捏臉更加不可以,還有也不要……」
葉往一愣神,瞧他嘴裡巴拉巴拉,撲哧一笑。
他很快聽懂了方冬綏的意思,臉上的鬱氣頓時散開,太陽的金光撕破烏雲桎梏,驅散包圍的陰霾,整張臉都飛起笑意。甚至還熟練著伸出手在方冬綏軟乎乎的頭上摸了一把,調笑他:「還不要什麼?怎麼,怕我喜歡上你?」
方冬綏啞然片刻,咬了咬唇。
他聽得葉往的朗笑聲先是發怔,聽完後羞赧的紅暈迅速飛上臉頰,又羞又氣,繃著臉不說話,但神情已默認。
哪想兀自惱了半晌後葉往的笑聲還在斷斷續續,又飛快地瞪他一眼。
葉往被這一瞪眼「唬住」,拿他沒辦法,又擔心惹他不快,便身子慢慢地往後靠,抬手遮著臉,以拳抵唇,無聲地笑起來。
方冬綏伸長脖子往旁邊一瞟,頓時有被「嘲諷」到,氣不打一處來,迅速落下一句:「我先回片場了。」抬手就要開車門。
葉往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回身邊坐好,身體緊接著探過去,眸色加深,一字一句道:「只是當你是小輩。」
方冬綏懵了:「啊?」
兩人靠得太近,葉往只要一低頭,呼吸都會纏在一起。
他嘴唇輕啟,眸子裡清清明明:「別誤會。」
方冬綏目光不受控制地看進他的眼底,啞然片刻,瞳孔慢慢睜大,一下、一下點了點頭。
眼下實在親密,方冬綏抿抿唇,硬著頭皮將葉往推開,瞬即大鬆了口氣。身旁葉影帝的眼神還飄忽落在他身上,方冬綏低頭揉了揉自己的臉,總算把心裡莫名其妙亂糟糟的東西揉了個乾淨。
小輩就好,小輩很好。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表忠心:「葉影帝,是我想錯了……」眼睛不好意思地轉了轉:「在保姆車裡待久了,要被人發現實在不好,我就先回去了。您,您是我的前輩,以後還請您多多指教。」
葉往像沒聽懂似的,故意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