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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如同怒吼，閃電劈裂天空，之白卻絲毫不懼，神色卻愈發激狂。

許先怔怔看他，他還記得之白當初許諾要做十世和尚時的情景，他曾是佛祖最虔誠的弟子。

他又望向陸十心，她臉色已經白得如同閃電般，他忽又記起了，那一日在佛堂前，她倒在他懷裡的情景。

那時她心跳有力，體溫適宜，頭髮絲和著呼吸吹到他頸上。

不管他當初是如何打算的，她的確是人，此刻她的命運再不是他能隨便左右的。

他看了看之白，若是因為他的一根燈芯，讓佛祖最虔誠的弟子，許下這般大逆不道的誓言，他就算是造了孽了。

許先長嘆了口氣，他一口氣嘆完，陸十心便悠悠轉醒。

之白臉貼著她的臉，沒有發現她已經睜開了眼，直到她的抬手攀上了他的背。

之白緩緩抬起頭來，一眼望進她的眼裡。

「我好像睡著了，是不是？」陸十心困惑地看著他。

之白眨了眨眼，眼淚就落到她臉上。

「怎麼了？你怎麼哭了？」陸十心慌了神，掙動著想從他懷裡出來。

之白搖頭道：「沒什麼，你就這樣，不要動，好不好？」

陸十心奇怪，卻也不敢問，只點頭道：「好吧···」她偷偷打量之白，只覺得他現在十分不對勁，有點嚇人。

之白將她抱緊，感受著她的溫度和心跳，只覺得恍若隔世。

許先站在一旁自言自語道：「可惜我的燈做不成了。」

陸十心莫名其妙，趴在之白肩膀上瞪了他一眼。

許先對她一笑，說道：「今後就看你們緣分有多深了。」

他頗有深意的望了之白一眼，之白卻無暇理會他，他自嘲地笑了笑，轉身朝外走去。

「他什麼意思啊？」陸十心忍不住問之白。

之白輕柔道：「他的意思是說，我們會長長久久，生生世世。」

陸十心驚喜道：「真的嗎？菩薩同意我們了？！那我趕緊去拜拜菩薩，謝謝他大慈大悲！」

之白拉住她道：「不用拜他，我們再待一會兒。」

陸十心只得又回到他懷裡，他似乎怎麼抱都抱不夠。

她分神看天，喊道：「哇，今晚好多星星啊！」

之白抬頭看去，天上的星星的確多得不同尋常，閃爍眨動，就像無數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們。

他不為所動，只將身邊的人攬進懷內。

陸十心靠著他問道：「明天不知道是個什麼天氣？這麼多星星？是不是會很冷。」

之白只道：「不怕。」

陸十心嘟囔道：「我才不怕呢。」

之白望著天上星星笑起來，眼神裡卻充滿挑釁。

「那個，我問你一個問題。」陸十心忽然道。

之白回過神，低頭看她：「你問。」

陸十心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道：「那個···你不是遇見了我好幾回嗎，所以···你到底喜歡的是哪一世的我？」

之白說：「這一世的你。」

陸十心鬆了口氣，卻又往回找補道：「其實我就是隨便問一問，反正每一世都是我，無所謂啦···」

之白卻看著她說：「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一世，只有現在此時在我面前的你讓我動心，前面三世遇見你時，我雖然覺得你可憐，卻還能眼看著你死去，這一世，我卻連想都不敢都想這件事。」

陸十心心裡甜滋滋的，卻還要煞風景說：「但我遲早要死。」

之白道：「無論如何，我不會和你分開。」

他不會像唐塘那樣，在某一日分不清眼前人，他會把眼前人永遠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