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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弟子為難地相視,猶豫一會兒,只得放了驚滸過去。畢竟驚滸經常奉命下山,又是掌門大弟子的大弟子,推遠了說,他日後沒準就是掌門。萬一真有什麼要緊事,他們也擔待不起。
從北罰去崑崙,馬不停蹄,也要兩天。
驚滸親自在車頭駕車,雲棠則在裡面照顧輕歡。輕歡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低燒不退,內傷仍嚴重,心脈非常脆弱。
雲棠摟著輕歡,拿著水壺給她嘴裡送藥丸,手指偶然碰到輕歡的嘴唇,滾燙乾燥,是燒得厲害的樣子。驚滸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雲棠,她受了這麼重的傷,這是要做什麼去?」
「師父在崑崙,她要去找師父。」
外面安靜片刻,又道:「……為什麼?」
「驚滸師兄,你那麼關注輕歡,不該早看出來了麼?」雲棠苦澀地笑笑。
驚滸無言,沉默著駕車。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無數次,他注視著輕歡的時候,輕歡用那熾熱傾慕的目光緊緊看著南泱。但他不願相信,也從來不認為這樣一時糊塗的迷戀會有什麼結果。全北罰,該是再沒有一個人比他更配輕歡了。
輕歡這樣胡鬧,南泱師叔肯定不會由著她,所以才會去崑崙吧。此次去一趟崑崙也好,叫輕歡徹底消了這荒唐心思。
雲棠給輕歡口中餵了些水,看著她異常沉默而空洞的眼睛,心疼極了:「輕歡,身體感覺怎麼樣?還捱得過去麼?」
輕歡點點頭,一句話也不說,一直沉浸在出神中。
「你聽我說,見了師父,不要太激動,你的心脈承受不住,也不要做激烈動作,胸口的傷會裂開。你乖一點,千萬不要傷了自己,叫我們這些牽掛你的人擔心,知道嗎?」
輕歡仍出神,好像根本就沒把雲棠的話聽進去。過了好久,才怔怔道:「師姐……什麼時候了?」
雲棠緊緊摟住她,眼角流出淚水:「酉時,還有一天,馬上就到崑崙了。」
「師父她……怎麼走了這麼遠啊……」輕歡忽然笑了笑,聲音單薄得像狂風細柳,「平常在榮枯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一回……怎麼走了這麼遠啊……」
雲棠驚恐地看見輕歡唇角溢位血,忙拿帕子顫抖著擦去:「好了,別說話了,忘了師姐和你說的麼?你的心脈脆弱,情緒不要大起大落。……你的身體在惡化,還是找個客店,休息一晚……」
「師姐,你說,我會不會死?」輕歡聲音帶了哽咽,只是雙眼依舊無神空洞。
「瞎說什麼?你不會死的,絕對不會……」
「如果我就要死了……即使來不及死在她身邊,死的地方能靠近她一些……我也會覺得,很開心的……」輕歡哭著笑,面部都在抖,「所以,不要停下來,一直朝崑崙走就可以了……可我怕,我覺得身體要被抽空了……我覺得我要死了,我好怕……」
雲棠不停輕聲安撫:「別說話了……別哭了……你不會死的,你只是燒糊塗了,睡一覺就好了,睡吧……」
「師父……師父……」輕歡呢喃著這二字,恍恍惚惚又陷入昏睡中。
雲棠看著輕歡昏睡後仍從唇角溢位的血慌了神,拿帕子去擦,結果不但止不住,輕歡的鼻子也開始流血,好像要把身體裡的血都流乾一樣。
想到輕歡之前說的那些話,雲棠更慌,莫不是她真的要……
雲棠將保命的珍稀丹藥一股腦全往輕歡嘴裡塞,又封了她周身大穴,才勉強穩住情況。可握在手裡的輕歡的手涼得刺人,讓人一顆心懸得老高。
雲棠和驚滸基本都不眠不休了整整兩天兩夜。
到崑崙時,已是兩天後的下午。
崑崙的建築和北罰風格有很大不同,但同樣宏偉廣闊,以及同樣的大雪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