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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聲音比之幾年前並沒有多少變化,他有幾分抽噎道:「師兄,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謝余掰開他的手,垂著眸,聲音很淡:「師弟,我並不需要你這樣的關心。」
他似是記起之前寧嘉玉與他說過的話,眼珠微動:「我選的路,我自己心甘情願,旁人不必干涉。」
說著,他的眼神帶了幾分微涼與疏離:「師弟,你逾越了。」
青年的背影清冷的像是寒雪一般,他又恢復了如初見時的疏冷,兩人之間宛如夾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寧嘉玉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模樣,手指微微蜷縮捏緊。
他當然知道謝余急著去幹什麼,不過是為了回到凡塵與謝玦長相廝守。
寧嘉玉心裡有一種扭曲的感覺,極端的情緒充斥著他的大腦。
你想和謝玦長相廝守,只可惜啊,他已經死了。
那麼喜歡謝玦,知道他因為什麼死了,應該會受不住吧?
明明不可能,為什麼要這麼糾纏下去呢?
謝余心中焦急,待回到那熟悉的皇宮之中,這才發現一切已然物是人非。
那皇位上早已換了人,他的愛人卻是屍骨未存,暴君罵名遍布四洲。
謝余隱匿了身形,他踏上了往日那熟悉的長廊,偶爾有幾個行色匆匆的小太監小宮女垂著頭走過。
流花園拆毀,他與謝玦同住的寢宮盡數被毀,他與謝玦同栽的桃樹也被全然砍下。
什麼都沒了。
他看著殿堂上的那把龍椅,似乎還能看到那人對他淺笑安然,他喚他:「子期,我此生惟願與你攜手同渡。」
謝余慢慢的揪住衣襟,喘不上氣的感覺讓他近乎窒息。
他的眼眶慢慢的紅了,淚珠纏著纖長的睫毛滑落了下來。
謝玦真的不在了。
謝余努力安慰自己,他不是不在了,謝玦只是師尊的歷劫軀體,他不會出事的。
謝余渾渾噩噩的回了修竹苑,腦海中一片空白。
那些回憶都叫他痛苦,謝玦待他的溫柔細緻如同一張蛛網,密密麻麻的將他裹在其中。
空氣之中細微的扭曲了一瞬,一道虛影緩緩凝現。
正是祁朝。
他出現在謝余的面前,只可惜,此刻青年沒法看到他。
祁朝如今正是破陣關鍵時期,神魂無法離開,只是令他疑惑的是自那次他與謝余在人間相見,他的神魂便再無法離開軀體了。
那股奇特吸引他的力量好似也消失了。
而且,無相宗的那些長老們似乎也知道有人正在試圖破結界,竟來加固過一次。
這導致祁朝費心了許久,被困在結界陣法中許久。
如今他能夠投影出來還是因著這一年來他時刻尋法,終是有所突破。
祁朝本來並非沒想過叫謝余幫他破陣,但是那其間兇險太多,而且據他發現,無相宗的弟子修習的劍法與法術對那陣法毫無作用。
換而言之,謝余完全沒法幫他。
畢竟謝余是他,也不是他。
那虛影緩緩靠近了失魂落魄的青年,虛化的手指輕輕拂了拂謝余眼角的一滴淚。
那動作之間竟帶著幾分少見的柔情。
他不可抑止的撫上了青年的面龐,雖然並無實感,但祁朝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般的。
虛化的手指緩緩的觸著謝余微長的發尾,他的臉龐,挺直的鼻樑,微陷的漂亮的眼窩。
還有那雙漂亮的,盛滿了破碎星光的茶色眸子。
青年的眼淚一滴滴滑落,穿過他的手指,祁朝一瞬間有一種像是被輕輕灼燒了一般的感覺,心中有幾分難言的焦灼。